绝望女巫立于高处,身姿曼妙,仿若盛装赴宴的贵族少女。
可从他嘴唇中溢出的,却是低沉阴柔的男性嗓音,带着一种神祇俯瞰凡间时的轻蔑。
“真是没趣……”
在他的内心感应中,十余处母巢已被染成灰烬色,象征着彻底失联。
那些都是他精心布局的节点,理论上应该在北境迅速扩散、繁殖,最终将这片冰冷的土地变成一座连通深渊的孵化温床。
“北境的五分之四,已经全部完蛋了……人口、军队、贵族、资源,全都搅成了虫泥。可是比起预期……还是太少了点。”他声音低哑却不失柔和,带着令人不适的矛盾感。
如果不是那位老公爵果断封锁霜戟城,将数座母巢死死拖在城下……计划原本应已推进至更南方了。
原该是沦陷的霜戟城,如今却成了母巢久攻不下的墓地。
“按照计划只要十天时间,我也能让整个北境化为产卵之地。”
“现在却被困在这无趣的攻防里……啧。”
他轻叹一声,目光转向更远处的战线。
那里龙血军团正以骇人的效率将母巢一一拔除,连他的感知网络都感受到了一种被“活体切割”的痛楚。
“帝国的狗子……果然还是讨厌。”
不过,他并不慌张。
绝望女巫缓缓转身,踏入由虫肉与血骨交织的地窟深处,那座庞大的心脏般的存在正缓缓搏动,渗出让整个空间颤抖的黑色气泡。
“终焉……可不是靠数量赢的。”他轻声低语,神情温柔得如同情人耳语,“只要它还在……一切都不过是铺垫罢了。
另一边霜戟城,北壁主城楼,风雪怒号。
厚重的铁铸箭垛上,艾德蒙公爵负手而立,银白的披风在身后猎猎作响,满头苍发宛如霜雪,比起一个月前苍老了十几岁。
他眯眼望着战线远处那片燃烧的山谷,虫尸的嘶鸣被烈焰吞没,龙血军团的黑甲战旗在风中烈烈飘扬。
“……龙血军团,果然名不虚传。”公爵声音不高,却透出一种难掩的安心。
他身旁站着两人。
一位是那位以“王庭之刃”闻名的中年骑士——亚瑟·加雷恩。
身披猩红披风、腰佩龙纹长剑的他,身形修长,容貌俊朗中透着锐利,眼中藏着一种常年压抑的锋芒。
他外表看上去年纪并不大,甚至有些年轻得令人意外,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安心。
“北境的战况……比我们接手前的想象还要糟一点。”亚瑟语气冷峻,目光始终盯着地图上的一处标记,“但也只是‘糟’而已。”
“我们的主力已经展开清剿,寒铁军团也在休整待命。只要计划不变剩下的,全是收割而已。”
他语气平淡如水,可语中那种的笃定,却让人无法质疑。
另一位则更令人瞩目奥瑞利安·索尔,至尊法师,法师林的最高者。
他穿着一身深蓝星纹法袍,面容被斗篷遮掩,看不清脸,整个人仿佛与夜空融为一体。
这些日子里,奥瑞利安麾下的法师团也出了不少力。
他们负责侦测母巢的弱点、布置增幅魔阵、施放护盾与战场治疗,一道道法术如星辉般洒落战场,为龙血军团提供了稳定而精准的支援。
虽然法师们数量不多,却是撬动整个战局的关键杠杆。
若没有他们,龙血军团的推进速度绝不可能如此迅猛。
他没有看地图,只是抬头凝望远方的天际:“你们觉得,母巢真的是自己蔓延的?”
“整个系统……有设计、有协调、有牺牲的策略。这些东西,不是单纯的虫群能办到的。”
他伸出一根指头,在空气中轻点,淡淡的魔力波动便化为一片虫巢网络的幻影,宛如活物在蠕动。
“我可以确定,这些母巢的后面……有‘某个意识’,一个比我还更擅长引导混乱与演化的存在。”
亚瑟皱眉:“你是说,是‘人为’的?”
奥瑞利安点了点头。
“若能斩其主脑,整个母巢系统会立刻瘫痪。”
“只是……”他话锋一转,“只是终焉母巢不同,似乎还藏着更可怕的东西,我暂时还看不出来……”
艾德蒙公爵望着远方战火,缓缓道:“你是说……终焉母巢是关键,还留有后手。”
“正是。”奥瑞利安淡然答道,“但贸然进攻那处,不明全貌,必遭重创。”
亚瑟轻轻一笑,握紧剑柄:“那就先把外围所有母巢清理干净,再集中主力攻其一点。”
“战术上,逐步围杀最稳。”他说,“不管那幕后操控者藏在哪,我们终将会找到他。”
艾德蒙点头,声音坚定:“就这么办。”
就在三人议定战略,准备命令传下时。
一名参谋快步登上城楼,神情复杂地举起望远镜,指向战场的一角。
“公爵大人,您……请看那边。”他在公爵耳边说道。
艾德蒙皱眉,接过望远镜,眯眼朝参谋所指的方向望去。
风雪遮不住那一幕异样的景象。
在西南的斜坡下,一支规模不过百人的骑士队正急速推进。
不同于龙血军团的重装黑铁甲,这些人身披的战甲县得有些怪异,许多铠甲上甚至挂着古怪的瓶瓶罐罐,腰间金属管状器械晃动作响,仿佛随时会炸裂。
更离奇的是他们的进攻方式。
有人奔跑中突地一顿,拔出背后的金属喷管,狠狠一扭,顿时轰地喷出数米高的赤焰,将扑来的虫尸连根烧断,哀嚎声响彻山谷。
火焰在冰雪中翻腾,烧出一地焦黑与诡红,那些骑士则宛如来自炼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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