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盯着手机屏幕，指尖把钢化膜按出细微纹路。
陌生号码的短信像根刺，扎在她眼底：“江川的过去不干净，别靠近他。”
窗外的晨雾还没散，她攥着手机走到阳台，冷风灌进领口。
高一暑假便利店的画面又冒出来——江川挡在流浪汉身前，拳头攥得发白，却没真的动手。
这样的人，会“不干净”吗？
“溪溪，快点！要迟到了！”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林溪把短信删了，塞进书包。
走到小区门口，苏暖已经在等她，脸上挂着八卦：“昨晚收到奇怪短信没？”
林溪脚步一顿：“你也收到了？”
“对啊！”苏暖掏出手机，“一模一样的内容，说让我劝你离江川远点。”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里的疑惑。
“谁会发这种短信？”苏暖挠挠头，“不会是张扬搞的鬼吧？”
林溪摇摇头：“张扬没这么细腻，短信里提到了‘过去’。”
走进教室时，江川已经坐在座位上了。
他趴在桌上，后背微微弓着，和平时的桀骜完全不同。
林溪放书包的动作轻了些，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胳膊。
江川猛地抬头，眼底布满红血丝，眼下有淡淡的青黑。
“你怎么了？”林溪下意识问。
他避开她的目光，声音沙哑：“没事。”
早读课上，江川一直趴在桌上，肩膀偶尔轻轻颤抖。
林溪看着他的后脑勺，心里的疑团越来越大。
短信里的“过去”是什么？他昨晚到底经历了什么？
下课铃刚响，江川突然站起身，往教室外冲。
“江川！”林溪连忙跟上。
苏暖也追了出来：“喂！你们去哪儿？”
走廊尽头，江川靠在墙上，掏出手机拨号，手指却在发抖。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的声音放得极轻：“医生，我奶奶怎么样了？”
林溪的脚步顿住了。
奶奶？是他的软肋？
“……情况不稳定？好，我马上过去。”
江川挂了电话，转身就往楼梯口跑，眼眶红得吓人。
“江川！等等！”林溪追上去，“你奶奶在哪个医院？我妈妈认识儿科医生，或许能帮上忙。”
江川的脚步停住，回头看她，眼里满是挣扎。
“市一院，急诊。”他咬着牙说完，又要跑。
“我跟你一起去！”林溪拽住他的手腕，“多个人多个照应。”
苏暖也赶上来：“我也去！陈默，快过来！”
陈默刚走出教室，闻言立刻点头：“我去请假，我们一起走。”
四人打车赶往医院，江川全程盯着窗外，手指死死攥着衣角。
林溪坐在他身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掩饰不住的焦虑。
到了急诊楼，江川直奔病房。
病床上躺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脸色苍白，鼻子上插着氧气管。
“奶奶！”江川冲到床边，声音哽咽。
老人缓缓睁开眼，看到他就笑了：“小川，你来了……”
“医生说你情况不稳定，怎么不早告诉我？”江川握住奶奶的手，指尖冰凉。
“怕影响你上学。”老人拍了拍他的手背，目光扫过林溪三人，“这些是你的同学？”
“嗯，他们来帮忙的。”江川介绍道，声音稍微平复。
这时，医生走进来：“家属过来一下。”
江川跟着医生走出病房，林溪三人留在原地。
“江川看起来好难过。”苏暖小声说，“他平时那么横，没想到这么在乎奶奶。”
陈默点点头：“他的家庭情况，王老师跟我说过一点，很不容易。”
林溪没说话，心里的短信渐渐淡了。
不管他的过去是什么，此刻的难过不会假。
十几分钟后，江川走回来，脸色更沉了：“医生说需要立刻做手术，押金要交五万。”
他的声音带着绝望，“我手里只有几千块，是打工攒的学费。”
林溪心里一紧。
五万块，对他来说无疑是天文数字。
“我有积蓄！”苏暖立刻说，“我存了两万压岁钱，先给你用。”
陈默也点头：“我这里有一万，不够的话我再跟家里要。”
江川摇摇头：“不行，你们的钱我不能要。”
“都什么时候了还客气！”林溪拿出手机，“我妈妈认识医院的副院长，我问问能不能先做手术，押金缓交。”
她拨通妈妈的电话，语速很快地说明情况。
挂了电话后，她对江川说：“我妈妈跟副院长沟通好了，先安排手术，押金三天内交齐就行。”
江川愣住了，看着林溪的眼神里满是震惊和感激。
“谢谢你。”他的声音有点沙哑。
“我们是学习小组的，互相帮忙应该的。”林溪避开他的目光，心里有点发烫。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病房门口。
是赵志明，手里拿着手机，嘴角带着冷笑。
“江川，没想到你这么穷啊？”他阴阳怪气地说，“连奶奶的手术费都交不起，还装什么酷？”
江川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探望亲戚，碰巧看到你们。”赵志明晃了晃手机，“刚才你说的话，我都录下来了。要是传到学校，大家就都知道你是个穷光蛋，爸爸还在坐牢了。”
这句话像针，扎在江川心上。
他猛地冲上去，攥住赵志明的衣领：“你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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