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好像有啥很重的心事。
就连平日里和她们笑声一片的大哥哥谢致远,也有些愁眉不展。
尤其是机灵敏锐的安安,总觉得家里的气氛一下子就变得沉重了起来。
往往这个时候,安安和宁宁便觉得没有安全感。
越是没有安全感,两个娃越是想呆在爸爸妈妈的身边,所以平日里谢中铭和乔星月叫两个娃过去那边的家属院睡时,两个娃说什么也不愿意,今天一叫就跟着他俩走了。
走在回家的路上,谢中铭左手抱一个,右手抱一个,让两个娃的小屁股坐在他结实有力的手臂上,托着两个娃的腿弯。
宁宁搂着他的脖子,安安抱着他的胳膊。
乔星月走在旁边,她跟谢中铭说了几句话,谢中铭不是答得迟缓,就是有些走神。
连安安宁宁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压抑感。
明明今晚挂在天边的月亮,圆得像玉盘一样,又明又亮,安安的心情却暗沉沉的,抱着谢中铭的胳膊问,“爸爸,你咋不高兴啦?”
“爸爸没不高兴。”月光下,谢中铭抱着娃往回走,努力地挤出一个笑容来。
这个笑容好假。
安安最会察言观色,这样假假的笑容,以前经常在妈妈的脸上见到。
尤其是在乡下的时候,家里的红苕土豆吃完了,面粉也没了,缸里明明一粒米都没有了,都揭不开锅了,妈妈还要挤出笑容来跟她和妹妹说,妈妈肯定不会让你们两姐妹饿肚子。
然后妈妈会像变戏法一样地,变出两颗煮熟的土豆。
安安知道,那不是家里又有粮了,是妈妈之前舍不得吃的,攒起来,就怕没口吃的,她和妹妹会饿肚子。
这一次,从爸爸脸上的假假的笑容,不难看出,家里好像有啥事发生了。
安安抱着谢中铭的胳膊问,“爸爸,咋家明天不会是吃不上饭了吧?”
“咋可能!”
傍晚的夜风,裹着大字里的煤烟味,刮过家属大院的红砖小楼,又从谢中铭面前刮过。
可这寻常的烟火味,却刮得谢中铭心扎似的疼。
此刻,安安眨巴着黑葡萄似的双眼睛,看着他,他的眉头一经意间皱成了川字纹,小丫头跟着皱起小眉头,“爸爸,你不会再丢下我和妹妹还有妈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