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把张嫂子过来给星月说亲的事告诉了谢中铭。
谢中铭额角紧崩,“妈,那乔同志咋说的?”
“紧张成这样?”黄桂兰故意打量着谢中铭。
十五瓦的灯泡下,映着他眉眼未动的冷静模样。
可只有黄桂兰知道,她这儿子是故作冷静,心里不知道得有多紧张呢。
谢中铭贴在军裤裤缝的手,不由攥紧,看似淡淡道,“我就是随口问问。”
黄桂兰笑道,“妈不逗你了,告诉你吧,星月没答应你张婶。这闺女,是真不想再改嫁了。中铭,你有没有问一问陈师长,你的离婚报告啥时候能批下来?”
“中铭在吗?”两母子正说着话,外头传来陈师长陈胜华的声音。
堂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谢江和乔星月在老太太屋里,因为乔星月在给老太太扎着银针。
虽然老太太腿脚好了,能杵着拐杖走路了,但乔星月希望老太太腿脚更有力,想让老太太丢掉拐杖,所以得继续治疗,安安和宁宁则在旁边守着老太太。
听闻陈师长的声音,谢江和谢中铭黄桂兰三人,同时从各自的屋子里走出去,站在堂屋前。
陈师长说明了来意,“中铭,你的离婚申请,上头有回复了。”
最先开口的是黄桂兰,因为黄桂兰最着急,“批了吗?”
陈师长皱着眉头,看样子有些棘手,“上头的回复说,中铭媳妇掉河里被大水冲走后,不能确定是生是死。要是一年后,还没有她的消息,才能判定她确实已经过世,离婚申请这才能批下来。”
还要再等一年!
十五瓦的灯泡下晃了晃,映着谢中铭焦灼的神色。
昏黄的灯光像是层薄纱,勉强裹在他笔挺的身姿上,他手指攥紧,指节泛白。
堂屋外是沉沉的夜色,屋里是比夜色更浓的一筹莫展。
黄桂兰沉沉叹一口气道,“咋还要等那么久,到时候咱家中铭都二十七八了。老陈,中铭当年是被算计了,才娶了胖丫的,这你也知道。那胖丫和胖丫妈思想有问题,就光这一点,胖丫也没资格当军嫂子,咱家中铭提离婚,也是正当理由,应该被批准才是呀。”
谢中铭倒是不怕自己再过一年就二十七八了。
主要是,他现在顶着有妇之夫的身份,想要照顾乔同志母女三人,连资格也没有。
但这是上头的决定,他绝对服从命令。
只是一想到自己连靠近乔同志的资格也没有,胸口便堵堵的。
乔星月刚好给老太太扎完银针,站在老太太的屋子门口,听得清清楚楚——看来,和胖丫离婚是谢团长和兰姨迫切希望的。
他们一刻都不想和胖丫有任何关系。
陈师长瞧见了乔星月,眉间愁容散去,笑道,“星月,正好,陈叔找你也有事。上次陈叔跟你提的事情,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组织上有个秘密任务,需要男女搭配着做,才能不暴露身份。
如果乔星月这样有胆识、有智慧,处理应急事件又冷静从容,而且身手了得的同志加入,他们执行任务的时候胜算的几率便大了许多。
乔星月还没说话,谢江拍了拍陈胜华的肩,道,“老陈,星月的情况你也知道,她单亲带着两个孩子,实在是不方便经常和两个娃分开。你就别为难她了。”
黄桂兰也怕乔星月成为陈师长的手下,到时候经常要去执行任务,多危险,“老陈,你看两个娃也离不开妈妈,这件事情还是算了吧。”
陈师长觉得有些惋惜,但他还是想再争取一下,“星月,如果你愿意,陈叔让你走特殊人才的入伍标准,工资津贴按照正排级发放,每个月65块。”
乔星月委婉拒绝道,“陈叔,我不是看中多少津贴,实在是两个孩子真的离不开妈妈。”
唉!
陈胜华一腔遗憾,但又不能勉强,“是陈叔唐突了,安安宁宁确实需要你留在身边照顾。”
……
夜里九点。
安安和宁宁已经睡下了。
乔星月的屋里还亮着灯。
谢中铭瞧见了,轻轻地敲了敲门。
乔星月打开门,“谢同志,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你还在复习功课?”谢中铭不答,反问。
这段时间,乔同志为了参加高考有多努力,他看在眼里,他想了想,道,“乔同志,你要是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跟你讲一讲。”
他朝屋里看了看,安安宁宁已经睡着了,乔星月的桌前摆着书和笔记本,看来确实是在复习。
乔星月疏离道,“不麻烦谢同志了。”
“一点也不麻烦,我有时间。”
“真的不用了。”乔星月推着门,准备关门了,“谢同志,早点睡吧。”
就是她这疏离分寸感,和她与他保持着的距离感,让谢中铭胸口堵堵的。
门缝一点一点地合上时,谢中铭不知道自己在失落个啥,这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突然,门缝又被推开。
乔星月站在门口,想了想,问,“谢同志,你很想和胖丫离婚吗?”
夜色下,谢中铭贴在军裤裤缝的双掌,不由攥紧。
他正要回答,乔星月干脆利落道,“谢同志不用告诉我了,早点休息。”
说完,她关了门。
回到桌前时,她没有再看高考的复习资料,而是拿出了那张被烧毁了一半的《青年报》。
报纸上有谢中铭的寻人启示,上面留了谢中铭在部队的联系电话。
第二天,乔星月单独去了邮局。
这个年代,想要打一通电话,必须到邮局排队。
乔星月填了单子,把要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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