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便被一股巨力轰然撞开!
伴随着门轴不堪重负的呻吟和家丁们的惨叫,一支队伍踏入了王府的前院。
为首一人,身形挺拔,一身崭新的飞鱼服,不是寻常校尉的款式,而是用金线绣边,胸前补子是威风凛凛的麒麟。
锦衣卫千户的官服!
他腰间的绣春刀刀鞘漆黑,刀柄缠金,比寻常制式更长更窄,透着一股逼人的杀气。
他身后,跟着百多名精锐的锦衣卫校尉,一个个杀气腾腾,龙行虎步,踏入这歌舞升平的王府,仿佛一群饥饿的野狼闯入了一座华美的羊圈。
沈炼没有理会前院那些抱头鼠窜的家丁,目光如炬,直接锁定了那座灯火通明的暖阁,迈步走来。
当沈炼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暖阁门口时,王洽等人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手中的酒杯筷子,纷纷“当啷”一声滑落在地。
王洽的酒意,在这一瞬间被惊骇冲得无影无踪。
他毕竟是久历宦海的二品大员,第一个从极度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只是这份反应,充满了色厉内荏的虚张声势。
“好大的胆子!”他厉声喝道,试图用官威压住对方,“此乃朝廷二品大员府邸!沈炼!本官认得你!你竟敢率兵闯入?!皇帝陛下南巡在外,你这是矫诏!是意图谋反!!”
他这一声怒喝,也点醒了其他人,旁边的几位官员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纷纷附和。
“锦衣卫矫旨拿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沈千户,你可知擅闯大臣府邸是何等罪名?我等明日必将联名上奏,弹劾于你!”
他们以为,用矫诏这顶大帽子,至少能让对方投鼠忌器。
谁知沈炼听到矫诏二字,非但没有动怒,反而笑了。
那笑容极淡,甚至没有牵动他嘴角的肌肉,只是眼神里流露出不加掩饰的。如同看着一群蝼蚁在做最后挣扎的不屑与冰冷的杀意。
他缓缓上前一步,动作优雅得像是在自家庭院中散步,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柔,却清晰地压过了所有的嘈杂,送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王大人,各位大人,别急着给本千户扣帽子。”
“矫旨?”他微微歪了歪头,那姿态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意味,“在我大明,究竟是谁最喜欢阳奉阴违,将陛下的旨意当成耳旁风,你们……心里没数吗?”
他顿了顿,目光如刀,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被他目光扫过的人,无不感觉像是被毒蛇的信子舔过,从心底泛起一股寒意。
“陛下不让你们结党,你们偏要以同乡、同科之名抱团取暖,拉帮结派,排斥异己,视朝堂为自家后院!”
“陛下明令盐铁乃国之重器,严禁出关,你们偏要中饱私囊,拿去卖给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换那几两肮脏的臭钱!”
“陛下要官绅一体纳粮,为国分忧,你们偏要哭天抢地,上书言说此举与民争利,似乎天下的百姓,都是你们家的佃户!”
沈炼每说一句,便向前踏出一步。
他的步伐不快,却带着无可抗拒的压迫感,逼得王洽等人连连后退。
最后,沈炼停在了王洽面前,两人相距不过三尺。他看着眼前这位脸色煞白,浑身颤抖的兵部右侍郎,脸上那抹极淡的笑意终于化为赤裸裸的讥讽。
“现在,你们倒有脸在本千户面前,谈起矫旨二字了?”
“你们……也配?!”
也配二字,他说得极轻,却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地抽在了所有人的脸上!
沈炼的声音陡然变得高亢肃杀,再无一丝轻柔。
“……兵部右侍郎王洽,身为朝廷重臣,不思报国,反结党营私,蒙蔽圣听。更甚者,罔顾国法,勾结奸商,走私铁货,资助建奴,罪在不赦……”
当“资助建奴”从沈炼口中清晰地吐出时,王洽身体里最后一丝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他双腿一软,彻底瘫倒在地,眼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死灰。
皇帝知道了……他竟然真的什么都知道了!
沈炼目光睥睨,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陛下有旨!王洽及其同党,一体拿下!关入诏狱,听候发落!”
他顿了顿,扫了一眼那些呆若木鸡的官员,补充道:“反抗者,格杀勿论!”
“遵命!”
身后那百多名如狼似虎的锦衣卫校尉瞬间扑了上来!
他们动作干脆利落到了极点,根本不给这些平日里养尊处优的清流名士任何反应的时间。
锁喉、反剪、膝盖压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冰冷的铁链哗啦啦作响,将这群方才还在高谈阔论指点江山的大人物,一个个如捆猪羊般锁住。
“沈炼!你……你们这些皇帝的走狗!鹰犬!”被两名校尉死死按住的王洽,发出了绝望而恶毒的咒骂,“你们如此行事,天理不容!今后史书之上必然要将尔等,将那暴君,一同钉在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沈炼听着他的咒骂,面无表情。
史书?
他缓步走到王洽面前,从腰间缓缓抽出了那柄狭长的绣春刀,刀身如一泓秋水,在火光下闪过一道凄厉的寒芒。
他蹲下身,看着王洽那张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的脸,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声说道:
“王大人,就凭你们这桩桩件件通敌卖国的铁证,也配谈青史清白?更何况,史书,向来只论成败,不问是非!而你们,已经败了。”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翻。
“嗤啦——”
锋利的刀尖在王洽的脸颊上,划过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这,是凌迟的第一刀。
剧痛,让王洽发出了不似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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