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兖州府。
望着远处腾起的滚滚烟尘,守军迅速点燃三眼铳示警。
“敌袭!”
“快,关闭城门,拉起吊桥。”
在沉闷的鼓声中,绿营兵迅速登上城墙,掀开炮衣,装填火药,准备作战。
兖州知府一脑门子汗。
“外头是哪儿的兵?”
“不知道啊。”
知府大人站在城墙垛口处,拉开千里镜仔细张望。
突然~
他的镜头里出现了一面四周绣金线的玄黑赤龙旗,调转镜头,又有一面明黄旗面黑色刺绣的“蒋”旗。
“那是首辅大人。”
周培公不知何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
兖州知府连滚带爬:“快,所有人放下武器,打开城门,放下吊桥,准备迎驾。”
……
城外。
骑兵列阵,眺望城墙。
蒋青云摘下蒙面巾,吐了口含尘量颇高的唾沫。
“水来!”
卫队递上葫芦。
漱口,洗脸,一气呵成。
仅仅7天,六千大军就从京城杀到了兖州,这样的行军速度搁衍圣公那可赏50亩地。
城门缓缓打开。
周培公和兖州知府一同出城,一路小跑着前来迎驾。
这一幕看似滑稽,却是官场的常态。
周培公抢先一步,大声奏报。
“启禀首辅,下官奉命进驻曲阜,彻查兄杀弟一案真相。”
“在下官抵达曲阜的第二天,行凶人孔庆升突然自缢身亡。当晚,下官的行辕突然失火,好在卫队用命,下官才得以狼狈逃生。下官有罪,下官辜负了朝廷的栽培,请首辅责罚。”
现场气氛瞬间冰冷。
蒋青云也惊呆了,衍圣公阳奉阴违是意料当中,但是敢火烧钦差属实没想到,严重低估了衍圣公家族的武勇啊。
不过,恰好给了自己发飙的机会。
众目睽睽之下,首辅大人凝聚一口真气,发出了帝国の最强音。
“曲阜,反了!”
“传令三军,目标——曲阜,准备戡乱。”
周培公听得身后扑通一声,扭头一看,兖州知府竟是被当场吓晕了。
……
50里。
骑兵强行军半天,就赶到了曲阜城外。
十几名佐领齐刷刷跪倒在首辅的战马前。
“旗卫军将士愿为先锋,旗卫军将士愿立军令状,日落之前,血洗曲阜,鸡犬不留。”
见旗卫军杀气腾腾,六亲不认,蒋青云欣慰的举起马鞭。
“旗卫军忠勇可嘉,我心甚慰。传令三军,就地扎营,何时攻城,等待军令。”
“遵命。”
曲阜城外,人喊马嘶。
曲阜城内,衍圣公府人仰马翻。
一名家丁飞速跑进府里,顾不得礼仪,大声喊道:“不好了,朝廷的大军来了。”
“来了多少人?”
“好几万兵。”
“坏了,坏了,这是兴师问罪来了。”
“何人领兵?”
“旗号是蒋。”
首辅亲自来了!
这事没法善终了。
城外鼓声阵阵,衍圣公孔兴燮双股战栗,耳鸣不休。
突然,他大喊一声:“闭嘴,我去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就是赤膊背着一捆荆棘去祈求对方的原谅。
孔兴燮仍旧秉承自己先前的想法。
速度,就是态度!
态度,就是一切!
至于说对错,反而是其次。
……
城外。
中军大帐还未搭好。
蒋青云巡视军营,当走到一处角落,他突然低声询问:“培公啊,你觉得那场火是纯属意外还是有人蓄谋加害?”
周培公不假思索,扑通跪地。
“请首辅恕罪,其实是罪官放的火。”
“你?”
“是的,孔府扛着圣人的旗帜,实在难缠,罪官无奈,出此下策,此事无他人知晓。”
蒋青云止步。
“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请朝廷责罚。”
正说着,突然有护卫来报:“禀首辅,衍圣公负荆请罪。”
“带过来。”
“是。”
孔兴燮身穿粗布裤子,赤膊背负一捆柴禾,表情惶恐,步履散乱,隔着十几丈就跪着爬了过来。
“我有罪,我对不起首辅,我对不起祖先,我对不起钦差大人。”
蒋青云一声不吭,背着手看戏。
孔兴燮痛哭流涕,指天发誓。
“我对圣人发誓,倘或那场火和我有一丝关联,孔林被天火焚毁,孔氏全族不得好死。还请首辅明鉴。”
……
中军大帐搭建完毕。
“10丈之外,不得有人。”
“遵命。”
孔兴燮满脸泪痕,走进大帐,见帐内只有首辅一人,瞬间心里多了几分希望。
“衍圣公,坐。”
“罪人不敢。”
“火烧钦差,闻所未闻,骇人听闻。此案要彻查,要刨根挖底,要给天下人一个交代,无论牵扯到什么人,都不可宽宥。”
孔兴燮心中窃喜,刚想说些表忠心的话,就被接下来的一句话吓的浑身冰冷。
“本相带兵来曲阜并非为了纵火案,而是为了另外一件案子,曲阜有人向朝廷告发,你的血脉存疑,或非衍圣公嫡脉。”
“污蔑,这是污蔑。”
“证据呢?”
“啊?”
“你怎么证明你是圣人的嫡系血脉,而不是鳌拜的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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