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洪流开荒异世界

到一片特意清理出来的空地上。
    他师弟周道长更是先行一步，早就将师祖的牌位抱在怀里，退到了几十米开外。
    两人一左一右，死死盯着远处那张平平无奇的黄符。
    符纸是用异界的人脸树粉末所制，墨则是陈道长自己的心头血，混着魔精石粉末与朱砂调和而成，透着一股诡异的暗红色。
    空地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声。
    一秒，两秒……
    就在周道长以为又是一张废符时，符箓的中心，那笔画最繁复的符眼处，突兀地亮起微弱的红光。
    没有火焰，没有烟雾，那红点就像一块烧红的烙铁，瞬间将周围的空气灼烧得扭曲起来。
    “哎，又坏了！”陈道长瞳孔一缩。
    话音未落，一声沉闷的爆鸣混合着巨响炸开！
    轰——！
    一团橘红色的火球猛然膨胀，狂暴的冲击波卷着热浪扑面而来，吹得两人道袍猎猎作响。他们脚下的地面，都被这股力量震得微微发麻。
    周道长被热浪熏得连连后退，一边咳嗽一边挥着手扇去眼前的浓烟。
    “咳咳……师兄，还是不行。”
    陈道长看着远处被炸出的那个焦黑土坑，以及还在燃烧的残焰，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满是灰败。
    “等下换材料混合的比例。”
    “师兄，我早就说了，这魔精石就是个火药桶，性属纯阳至刚，用来画引火的符箓还行。想用它来引动阴阳相合的雷法，这不是等于往油库里扔火柴，还指望它能天降甘霖吗？”周道长抱怨道。
    这几日，他们除了赶制部队急需的净心符，一有空闲便在此地钻研道门那些高深符箓。
    结果不甚理想。
    辟邪、静心这类辅助性的符箓都已小有进展，可一到五雷咒、金光咒这种杀伐之术，就处处碰壁。
    尤其是这五雷咒，上次就差点让陈道长提前羽化，去跟祖师爷喝茶。
    若不是他身手底子好，察觉到不对后，立刻跑了，此刻恐怕已经是个“焦人”了。
    明明画的是引动九天神雷的五雷咒，结果却成了爆烈火咒。
    这不科学！
    陈道长揉了揉发胀的眉心，满是疲惫：“如果邓居士在这里就好了，他那脑子聪明，总能给我们一些合适的建议。”
    “师兄，此言差矣！”周道长立刻反驳，“邓居士正在养伤，咱们怎么好去打扰他。再说了，咱们是玄门正宗的修道人士，总不能事事都去请教一个俗家弟子吧？这要是传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我武当无人？”
    陈道长闻言，转过头，目光严肃地看着自己的师弟。
    他没有生气，只是平静地开口：“师弟啊，你看，这才到哪里，你就着相了。”
    周道长被他看得有些发毛，尴尬一笑：“我就是有感而发，有感而发！”
    “何为玄门？何为俗家？道学是道，科学也是道。求道之路的所有人皆为求道者。”陈道长缓缓道，“你执着于门户之见，放不下这身道袍的虚名，已然被‘我执’所困，这便是三毒三恶中的‘痴’。若不勘破，于你修行有大害。”
    周道长脸上一红，低下头，真心实意地作了个揖：“师兄教训的是，师弟受教了。”
    陈道长这才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回那个燃烧后变黑的土坑处，皱着眉头思索起来。
    周道长见状，连忙凑了过去，打破沉闷气氛。
    “师兄，这威力都快赶上手榴弹了。要不……咱们干脆就研究这爆烈火咒？要是能解决稳定性和激发的问题，直接当量产武器用！”
    陈道长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你当自己是血牛？一天能放几碗心头血出来画这玩意儿？”
    “咱们的心头血金贵，可新来的那些战士不一样啊！”周道长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凑近了些，“昨天我听说王虎说，上级给咱们调派了新一批高灵觉战士。战士们个个年轻力壮，阳气旺盛。用他们的血来画这至阳至刚的火符，不是正好？”
    “胡闹！”
    陈道长脸色一沉，厉声呵斥。
    “心头血是根基，咱们修道之人修行多年的精元所化，是引子，是根。战士们的血更是生命之本，心之火，也是薪！用他们的血画这种杀伐之物，是燃薪之举，严重点说都是透支国运的！这些只能应急，绝不可滥用！”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严肃。
    “那些战士是国之栋梁，是未来的希望。我们修道之人，更要心怀敬畏，怎能动这种念头！”
    周道长被说得哑口无言，悻悻地挠了挠头。
    “唉，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师兄，就靠咱们俩这手工作坊，什么时候才能把前线那上万人的缺口给补上？就说那净心符，金贵得很，偏偏十天半月就失效，咱们做的还没它废得快！”
    这的确是他们眼下最大的困境。
    他们就像两个古代工匠，被扔进了现代化的战争机器里，只能用最笨拙原始的办法，一点点敲打出急需的零件。
    用鲜血为引，行神圣的祭祀祖先之礼，再配合异世界的诡异材料，制作出的符箓充满了玄学的不确定性，科学仪器根本无法分析和复刻。
    如果哪天科学能复制了，那意味着真正的成功。
    他们也算是可以光荣退居二线了。
    现在的他们只能赶鸭子上架，拼命制作符箓，帮助前线马上要出征的战士提供更多的安全保证。
    就在两人心中焦虑的时候，一阵沉稳有力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王虎大步流星地走了过来，他提着戴那顶造型古怪的头盔，古铜色的脸上带着一丝军人特有的风霜，眼神却亮得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