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
漆黑的房间,显得了无生气的冰冷。
肖腾打开了灯,继而一愣。他以为早就上床就寝的男人,居然坐在沙发上,并没有睡。
不过他很快就恢复到无所谓。径直走到柜子前,掏出钥匙打开抽屉,将东西做了清理,确定没有遗漏,才装进口袋。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时,华泽元突然出声。
“肖腾。”
他本不打算理睬,但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
男人仍旧背对着他,坐在那。微微发抖的身体似乎并不是因为冷。这让他觉得很是奇怪。
不知这家伙又玩什么花招,肖腾嗤之以鼻,即将出口的冷嘲热讽却被对方诡异的语气打断。
“肖腾……不要走。”
只听他说:“你别走。”声音变得苍白,苍白得几乎明亮起来。“不准走。”
男人的样子很像鬼附身,而自己的驻足仿佛鬼打墙。两人都正视着对方,似乎又无视着彼此的存在。
过了几秒,他说:“对不起。”颤抖的音线缠绕在寒冷的空气中,然后一点点地绽开,不知会有什么开出来。
“以前是我不对。把你推下悬崖……我不该。”
肖腾的脸色‘唰’地下白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难过,我后悔极了。恨不得死的那个人,是我。”
肖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说到这,男人开始哽咽,痛苦地哽咽,想忍没有忍住地大力哽咽着。
“我其实不想的。我不想的。”
哽咽渐渐化作低泣,低泣不久升级为恸哭,“我恨不得杀了自己!你不知道,我有多痛苦……”
说够了没有!狠狠拍了下门,肖腾愤怒地几步转到他面前,抓住他的衣领提起了拳头──
但终究没有下手。
因为男人像没有看见他似的。准确的说,他的眼神很不对,完全失去焦距,如同一个木偶,只有脸上的泪水,和分外痛苦的表情鲜活得快要滴血。
华泽元垂着头,泪珠哗啦啦地砸下,他哭得双眼红肿,亦不停下已然事过境迁的自责。他独自沉浸在快要灭顶的令他就要疯狂的悲哀中,肝肠寸断的样子就连魔鬼也会动容。
肖腾慢慢放开了,拽住他衣领的手。他看着他,他以为那是冷酷的眼神,他以为那是即使往事重演一遍也会坚定自如的不动于衷。但他终究失神,终究揪痛。
为什么老是不让过去过去呢?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撕扯着彼此的伤口?从现在起,你是你,我是我,又有哪点不好呢?不管曾经爱得多深伤得多重,只要时间带得走,为何不就此放手?
肖腾看着他哭得憔悴哭得扭曲的面容,看着他就像命中注定不可赦免的单薄,看着他说那些很远很久的事,看他撞得头破血流也撞不出的痛苦,一身叹息,一声不该属于他的叹息,终究脱口而出。
然后,他再度回到现在,以后,永远,都只会是冷酷的派头。将破掉的防线硬生生合拢。
就在他起身的那一刻,华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