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已垂垂老矣,于国无用,于家还稍有点用处,能帮着照看照看孙子。活了一辈子,到老也?能享几日天伦之乐,臣心里甚是安慰。请皇上开?恩!”
皇上侧眼看了高九一眼,高九忙出来扶着陈方进?起身:“哎哟喂,陈老大人哟,皇上心里放不下您,您若是走了那?怎么得了。再说,老了怕什么,世上人都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衙门里的年轻人都还指望您指点几句呢。”
陈方进?配合起身,又?坐下,笑道:“高公公说笑了,如今朝廷能人辈出,不差我一个。”
皇帝道:“高九说得对,年轻人再聪明,不如你们有成算,朝廷还需要你。致仕之事,以后别提了。”
陈方进?双手置于膝上,背脊微微弯曲,叹道:“皇上,一代?更比一代?强啊,如今户部里贺文嘉贺大人做事最是踏实细心,吏部有王苍,刑部有左士诚,兵部、工部及其他各院里年轻一辈出头的也?是越来越多,皇上该多任用他们才是。”
“臣这一辈子,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跟着皇上起兵平定天下,到了臣这个岁数,只盼望皇上好,盼望大晋朝繁荣昌盛。”
“除此之外,再,别无所求。”
陈方进?一番话,句句都是肺腑之言,皇帝却一个字不信。
陈方进?走后,留下的致仕书,皇帝略看了几眼丢开?,问姚炳:“他真是想?退了?”
刚才皇帝跟陈方进?说话时,姚炳就在后殿喝茶,这会儿姚炳走出来,也?看了陈方进?的上书,看完后才道:“面上看,应该是想?退了。”
陈方进?也?确实生病了,不过不算大病,去过陈家的太医禀报过,他这病只要好生养一养,再活十?多年不成问题。
陈方进?今日用哀兵战术,皇帝姚炳都是不信的。
这些年皇帝对陈家盯得紧,姚炳自然也?是如此。打从上月起,还没?进?冬至,京城里陈家人就动起来,收拾行装,说是今年要回老家襄樊过年,高调得很。
皇帝略一想?:“这是想?金蝉脱壳?”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金蝉脱壳他又?能去哪儿?”
据姚炳所知,这些年陈家人老实的人,自从十?年前土地上交朝廷后,这些年南来北往的做生意,交税也?老实,任谁都挑不出错来。
“那?是为了给王苍让位置?”
君臣二?人对视一眼,都知道这不可能。
陈方进?那?个老东西心思深得很,对陈家族侄都没?这般伤心,何?况王苍只是他一个侄女婿。
这些年在陈家的支持下,王苍面上风光,皇帝和姚炳心里还是有数的,陈方进?手里的人脉并没?有多少?交到王苍手里。
皇帝细细一想?,突然笑道:“姚炳,贺家那?对夫妻,这一二?年里可有什么值得说道的?”
贺家夫妻么,贺家梅家一大家子都在京城,平日里来往的都是那?几家人,平淡无奇的很。
这对夫妻,要说唯一值得说道的,大概就是跟贺家有牵扯的人家,家中子弟都出息。
叫姚炳说,贺文嘉和梅羡渔这对夫妻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夫妻俩看似年轻,做事却很稳,一步一步走来十?分?踏实,不骄不躁,如今也?走到这个位置了。
他们的亲友也?似他们夫妻,不管读书的、经商的还是做官的,不管职位高低,一个个都极为稳妥,叫人挑不出毛病来。
“先生教?得好。”
“他们自己也?是聪明人。”
“也?赶上了好时候。”
姚炳越说心里越羡慕,他的儿孙里,无论男女,能出一两个这样的孩子就好了。
皇帝自觉猜到了陈方进?的小心思,陈方进?这个老东西,想?把贺文嘉那?小子拉出来,那?小子躲还来不及,那?可是个小滑头。
陈方进?上折子致仕,君臣二?人都没?放在心里,略说了两句,也?就放下了。
他们如今最关注的是边境。
都知道今年干旱叫草原部落不好过,加上今年又?是个寒冬,朝廷是预备着鞑靼要南下劫掠的,边境上军队和粮草都备足了。
这些年里因?为梅羡渔之功,有了更加翔实的地图,武将们早已经把边境研究得十?分?透彻了,推演了无数回,只要鞑靼敢南下,他们就敢叫他们有来无回。
北方边境一片肃杀,京城里因?为慢慢临近过年,街上越来越热闹了。平民百姓家中热闹,朝廷也?热闹。
一般人家因?为年节上富足的吃喝欣喜,朝中因?陈方进?一道接一道的致仕奏疏议论纷纷。
有人暗中问到王苍跟前,说陈老大人致仕,是不是为了给他让路?
王苍淡淡一笑,只说这是无稽之谈。
贺文嘉也?被人问了,他当着众人的面说:“朝廷用人以才,讲究的能者居之。这位大人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说这吏部尚书的位置是陈家的吗?他走了还要找个传人继承吏部尚书的位子?这位大人问这话到底是什么居心?”
贺文嘉当场把话顶回去,那?位本想?来贺文嘉跟前卖个好的人,没?卖成,讪笑两句,灰溜溜走了。
贺文嘉正色直言,却没?讨得好处,还引来许多闲话。
你贺文嘉如今还没?当上户部侍郎呢,说话倒是越发大声了,连跟他平级的同僚都要硬呛两声。大官儿还没?当上,官威倒是越来越足了。
不过也?不奇怪,皇上器重他,首辅大人重用他,朝廷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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