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的南山还未到最好看的时节,李晓月嘴里含着糖,说话含混不清:“你下个月来不来?十月底山腰下的树叶红的黄的绿的,从白云观往山下瞧,可?好看了?。”
“唉,下个月来不了?,不过也难讲,若是没什么事情,下个月我也来山上看你。”
李晓月奇怪道:“听说你如?今不用每日去找先生?读书,怎的没空?”
“你不明白,山下不比山上,说是不忙,有些烦心事不知道从哪儿就冒出来了?。”
“是吗?我觉得山下比山上好,山上太安静了?,除了?鸟雀、松鼠陪我玩儿,我都找不到其他人。”
“你的师姐们不陪你玩儿?”
“师姐们要念经做功课,要种?地,都很忙。”李晓月补充道:“我也忙,师父说我学医学的好,今年允许我给上山的香客把脉。”
“挺厉害呀,可?能开方了??”
李晓月高兴地笑:“能开,我开的方子大半都能用,有些方子开得不好,师父教?我改。”
“你加油呀,你年纪这么小就会?开方,再等些年,积攒些经验,一定会?更厉害。”
“我师父也这般说,她说再等一两年,等我再练练本事,会?给我找家药铺学两年,多?见些病症。”
“南溪县的邓家你知道吗?不如?去邓家?”
“邓家我知道,邓家的老大夫偶有拿不准的妇人病症,就会?上山来找我师父商量药方。”
邓家虽然好,李晓月心野,想着既然下山了?,就要去更远的地方。
渔娘也明白了?,等这丫头长?大了?,估计在山上待不住,所?以李道长?才一心教?她本事,盼着她以后?下山了?也能养活自己。
渔娘摸摸她右侧的脸颊,可?惜了?,胎里带出来的胎记,靠吃药涂抹膏药根本消除不了?。
李晓月冲渔娘笑:“没关系的,我师娘说,男子薄幸,我的脸坏了?,不得人欢喜,对我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渔娘也笑起来:“你娘说得对。”
到李晓月这一步,除了?养她教?她的师父以外没有其他牵绊,倒不用像她这个俗人,考虑许多?。
和往常一样,在白云观用了?午食,略歇了?歇,三家人这就下山了?。
慢慢走到山下,到家时天?色将黑,二郎趴在他爹怀里睡得昏天?黑地。
也没叫醒他,梅长?湖把儿子抱回房间叫他睡。
渔娘也累了?,没跟爹娘一块儿用晚食,自己回自己院里吃。
走了?一天?的山路,洗漱一番后?,梅长?湖林氏夫妻俩叫后?厨送了?两碗汤面,夫妻俩用了?晚食后?,说起女儿的婚事来。
“给主支的信你可?寄出去了??”
“没,知道你早晨在气头上,我哪敢听风就是雨。”
林氏笑了?一声,随即叹气:“爱子心无尽,日日常怀忧。若不是怕对女儿名声不好,又实在找不到好的,我都想给闺女招赘了?。这样女儿和咱们住一块儿,再不用担心她嫁到别人家不自在,被女婿家欺负。”
“胡说,招赘能招到什么好人来?再说了?,等二郎长?大,二郎也成婚了?,儿媳妇不会?对渔娘这个大姑姐指指点点?”
人都有私心,他们夫妻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女儿,儿媳妇难道就不厌恶渔娘占了?未来孙子孙女的好处?
梅长?湖安慰妻子:“别乱想,不过费些心思罢了?,咱们定会?给渔娘寻个稳重靠得住的好夫婿。”
林氏点点头:“明日你重新给淮安那边写封信,就说咱们今年不去淮安,等明年开春后?,咱们带着渔娘和二郎回淮安祭祖。”
今天?下山的路上,林氏把她和师兄师嫂商量的话告诉梅长?湖了?,梅长?湖也点头答应了?。
“去一趟吧,不说孩子们,咱们跟堂哥一家也十多?年没见了?。我们这辈年岁都不小了?,不趁现在身子骨好还能走动走动,以后?怕是更难回了?。”
“三堂叔也老了?吧,春日时写信,还说冬天?时受凉患了?百日咳,断断续续到入春时都未断根。”
“回去一趟吧,到底是一家人,有什么话当面好好说。”
梅家夫妻在商量明日开春后?去淮安的事,隔壁贺家也在说这事,阮氏心里有奇怪的预感。
“哎,你说,孙先生?夫妻俩早不回去晚不回去,今天?说要跟梅家一块儿回去,是不是为了?承嗣的事?”
贺宁远靠着椅子泡脚,热水逼出了?一身热汗,松快了?许多?,他舒坦道:“不管承不承嗣,孙先生?肯定要回去一趟。孙家梅家是师兄弟,一块儿回淮安有什么好讲的。”
阮氏不这样看:“今天你也听见了?,梅家压根儿没准备把渔娘嫁进高门大户,恨不得女儿嫁在眼前,日日看着才好。你说,孙先生?会?不会?从孙家挑个年貌相当的年轻人,跟梅家结亲。”
贺宁远脑子里转了?一圈,道:“还真有这个可能。”
渔娘若是嫁给孙浔选的承嗣之人,他们夫妻就成了?渔娘公婆,不管如?何说,孙家那小子也不敢对渔娘如?何,渔娘出嫁后还能过得跟家里时一般自在。
“这跟招赘比起来,也不差了?。”
阮氏急道:“那咱们二郎不就没机会了。”
“哼,你那个二郎如?今还是个二傻子,他哪里来的机会??”
“贺宁远!你怎么说话的?”
贺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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