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在石床上,眼睁睁看着壮壮得意地捡起她的破碎版双面镜,噔噔噔经过因为有九个脑袋太过于庞大以至于挤不过牢房栏杆的龟龟,获得了这一场莫名其妙比赛的胜利。
    它拼命挤过栏杆,连蹦带跳蹭到南扶光身边,兴高采烈地吐给她一个碎裂的、沾满猪与开明兽口水的、手感温热的双面镜。
    南扶光用两根手指翻开黏糊糊的双面镜……
    发现双面镜是接通状态时,她发现自己已经麻木到甚至不再为此感到意外。
    这一下除了双面镜本身破碎,她的话费也破碎了。
    “说说你的心路历程。”南扶光语气十分沉痛,“你怎么想着能让一只猪和一只刚孵化的开明兽幼崽充当跑腿给我送贵重物品?”
    双面镜裂痕丝毫没有影响到画面中人的颜值。
    此时此刻,他正懒洋洋地靠在一道石墙上,头顶是一轮皎洁弦月,高大英俊的男人半张脸藏匿在月光所投下的阴影中。
    他抱着胳膊,似笑非笑:“我进去好像有点太显眼了吧?”
    “这两个就不显眼了吗?”
    南扶光调整了下镜面,给他看了眼身后又打成一团的两只不省心的玩意——
    猫毛和猪毛飞得漫天都是。
    谢允星正从隔壁牢房伸手,一只揪耳朵,一只揪尾巴,试图分开它们。
    “刚开始只有壮壮,小白眼狼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抢了双面镜叼着就跑,可能是想你了。”杀猪匠淡道,“你呢,想越狱吗?”
    他两句话连在一起说的。
    就好像它们有什么必要关联性。
    可能在他看来“白眼狼灵兽想前主人”和“月色正好let's越狱”是完全同等级的事。
    南扶光哑口无言,要不是确信谢允星能听见,她又想骂他脑子有泡了,动了动唇,没骂出口,却发现男人虽然表情轻松,语气自然……
    但眸中,还真是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南扶光:“……”
    用袖子擦了擦镜面,以确认自己是不是眼花。
    就在这时,她发现杀猪匠身后靠着的那堵墙青石砖构造有点眼熟。
    放下双面镜,南扶光微微眯起眼,看了眼石床紧挨着的牢房墙壁。
    “你在哪?”
    双面镜中的人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但在她肩靠着的墙壁另一侧,完完全全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咚咚”两声。
    那是有人屈指敲墙的声音。
    “在这。”
    一墙之隔传来的声音有些发闷。
    男人的嗓音低磁,带着淡淡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