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洺的话,就是明玉想听到的。
这就是她的目的。
她当即从床榻上抬眼,回看薛洺,想扯出笑来。
你看,她就说他吃这一套。
但薛洺却只是冷漠地抽了身?,变了脸色,根本懒得瞧她:“方才我?说的,就是你的目的?”
明玉愣住。
薛洺微哂:“想要继续做这个国公夫人?”
他平静地说:“你总是不信我?,你总是只能看得见?眼前的利益。”
“既然你想做这个国公夫人,你就试试。”
薛洺起了身?,没有丝毫留念:“看看你梦寐以?求的位置,到底有多令人中意。”
达成自己的目的,明玉没有管任何薛洺的语气。
唇角勾起,明玉特别开?心。
看吧,还是得她耍计谋,使手段,才能得到如今国公夫人的位置。
但却全然忘了,如果她当年没有被利益迷了眼睛——
国公夫人一直是她。
哪需要绕这么大圈。
薛洺同明玉,原本就是年少夫妻。
薛洺认识明玉的契机,是在?给意玉出头?。
他极其看不惯欺凌弱小之人,所以?,在?撞见?意玉高?烧,却仍旧颤颤巍巍跪在?明玉房前,明玉始终不见?客时——
极其分得清利益纠纷的薛洺,直接敲响了明玉的屋门。
是为意玉去?讨要个公道。
他觉着年幼的小意玉极为可怜。
可等明玉,开?了门,露出的却不是一副恶人脸,而?是弱不禁风模样?苍白的面貌。
十几岁的薛洺皱眉,问:“你有疾?”
明玉只笑着说是老毛病了。
那副模样?,极为可怜,甚至比屋外冷冰冰跪着的小团子意玉更可怜。
薛洺没有废话,直接把来意说明,让她去?救意玉。
明玉讶然。
当即急得让人去?把意玉抱进来。
极为孱弱的明玉,却撑着身?子,坚强着把晕过去?的小意玉抱了进来。
薛洺沉着脸同明玉一起,照顾小意玉,直到她醒。
明玉道歉:
“我?不知道妹妹在?外面跪着的……若是知道,我?定不会让她跪着。”
薛洺根本不理她。
最后还是明玉身?边的丫鬟得梅说:
“薛家小公子,千错万错都是奴婢们的错,主?要是这意玉姑娘太过刁蛮霸道,抢了我?们姑娘救命的药,被罚跪祠堂也不乐意,竟直接跑到我?们姑娘门前来跪着求原谅,把我?们姑娘架在?火上烤。”
“我?们念我?们家姑娘心善,且病弱,怕她若是见?了这怀意玉,被气出病来,才没告诉明玉姑娘意玉在?门前跪着……”
薛洺沉默了好久,看着明玉咳了一张又一张血。
他不为所动,只说,他只愿意看到他想看到的。
此后,薛洺来怀家上学究的课,便?每日在?意玉面前,护着她。
并且对怀明玉极为警惕。
可随着日子过去?,相处的时候越久,怀明玉咳出的血满了一张又一张帕子。
薛洺的成见?没了。
本觉着意玉可怜,针对明玉的薛洺,如今却觉着明玉可怜,毅然决然护在?了明玉跟前。
甚至,后面还因为这份怜悯,他顺水推舟,促成了同明玉的这门婚事。
年少情意,也走到了如今剑拔弩张。
收回思?绪。
薛洺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
他在?离开?明玉的府邸之后,当即吩咐下人,要大办意玉的丧礼,极其奢华隆重,要高?明玉当年死后的丧礼规格有十倍不止。
这举动,在?活生生狠狠打怀明玉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