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定会?给我们二人一个交待。今日我们回来了,你却?张嘴就要李照夜去死。”
她掷地有声,“难怪师伯把宗主之位传给大师姐,不给你!”
老实人说话,总是有奇怪的杀伤力?。
元真君稳重的表情?微微崩裂,沉默多时的峰主长老们也不动声色交换过眼神。
徐君竹手?上有宗主令,气?息也明显带有泠雪的烙印。
显然,泠雪死前的确是将?衣钵相授。
可?是元真君辅佐宗主多年,兢兢业业,任劳任怨,熟悉宗门一切事务……照理说,怎么也不该传位给徐君竹。
可?她还是这么做了。
正是心思浮动时,一直神游天外的清虚忽然晃晃悠悠站了起来。
“哎呀,可?是泠雪走?之前,亲手?把护宗大阵交给了元师兄,正是以防万一用?。”他摇头叹息,“她死前,定是已经神智不清,搞重复了。”
他这么一说,长老们也觉得有道理。
一个是清醒时做出的决策,另一个是濒死糊涂时做出的决策,该选哪个不言而喻。
清虚微微地笑:“当年秦宗主挑选继承人,元和泠雪都一样合适,秦宗主未经考量就选了泠雪,只因为她们同?是女子。这其实不算公平,不是么。”
他继续说道,“元并无怨言,这么多年一直用?心辅佐,诸位都看?在眼里。我想,泠雪死前大约是想起了从前,一时冲动,随手?把宗主令交给了小辈——女子嘛,总是容易情?绪上头,能理解,能理解。”
洛洛转头望向元真君。
只见这位师伯眸底微闪,唇角抿出坚硬的弧线,轻而缓地点着头。
“元师伯,”洛洛道,“陈玄一夺舍李照夜的事情?,全天下都知道啦。陈玄一的同?伙是他,你知道吗?”
她指着清虚。
清虚都懒得装腔作势,只哎一声,轻叹道:“指我干什么,我也被蒙在鼓里呢。你硬要责怪我这个当师父的眼瞎,我也没办法。”
洛洛咬住牙:“你才不是我师
父。”
“唉,”清虚笑,“女大不中留啊,为了李照夜,不要师父了。”
“泠雪宗主才是我师父。”洛洛面无表情?,“你用?我,跟泠雪宗主,换了你的宝贝徒弟顾梦。”
清虚:“……”
眼角狠狠一抽,如鲠在喉。
洛洛继续说道:“你宝贝的两个人,一个被我打爆,一个被我打死。”
清虚哈一笑,垂着头摇了摇。
洛洛自然知道这样的“伤害”对?于?他来说根本不痛不痒。
她转头望向元真君:“元师伯,你不要相信他的话,相信他会?被坑死。封神殿里发生的事情?,重星宗的风观海和神宫的巫谢都亲眼所见,并不是我们一面之辞。”
她把坠入封神殿前后?发生的一切事情?原原本本道来。
许多细节都能在众人身上找到伤势对?应。
看?着门下弟子断了本命剑、受了一身伤,好几位峰主长老已经露出了心疼的神色。
“元师兄,洛洛所言,前后?清晰连贯,并无什么漏洞,不像是说谎。”
“嗯……兹事体大,这一群弟子,不可?能也没那个胆子拿观海道君与巫谢神女开玩笑。我认为可?信度还是很高的嘛。”
底下一众弟子不禁眼睛微亮,期待地望向坐在上首的元真君。
遗憾的是,他脸上并没有一丝意动。
“我自会?查明。”元真君道,“交出宗主令,送入刑律堂,待一切水落石出,自会?给你们一个交待。”
“不是,”赵煜急了,“怎么说不通呢你!”
徐君兰冷笑:“刑律堂,不是一直都由你掌管么。我们进去了,交待什么还不是由你说了算!”
元真君也冷笑起来:“神主当为天下苍生献祭,却?在这里干涉宗门内务,单论这一条,尔等皆已犯下重罪!”
看?着他油盐不进的表情?,洛洛忽然懂了。
清虚实在是很懂人心。
他利用?元真君这么多年深埋心底的不甘,把他拉到了自己的阵营。
泠雪足够强大,她做宗主,元真君也话可?说,可?她如今不在了,若是再?让一个小辈爬到自己头上,又让他如何?甘愿?
所以元真君只信清虚——只信自己愿意相信的。
“宗门事务不劳元师伯操心。”洛洛大声道,“徐君竹才是我们太玄宗宗主!”
众人纷纷应和:“对?!对?!”
元真君冷笑:“所以尔等是要叛出宗门了?”
洛洛嗓门更大:“你才是叛徒!宗规第四条,不得为一己之私诬陷残害同?门!”
徐君竹:“……”
一个字都不对?!一个字都不对?!
清虚微微笑着,站到了元真君身旁。
他们手?握护宗大阵,宗内势力?根深蒂固,并不惧怕在这里和李照夜这个神主动手?。
针锋相对?,剑拔弩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