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
谢行之淡声应了,掌心在水中抚来抚去,荡起一片涟漪。
温水流过,舒缓了些许疲劳。
他长指分开膝盖,让绕道的水不再被阻。
水流穿梭交汇,回归本真。
月吟下意识抬起手臂挽住他脖颈。
桃红娇颜看向谢行之,月吟在他耳畔小声说道:“新笔开润时的笔毫,是不是有遗落的?大表哥帮我查看查看。”
谢行之愣然,似乎从未想过这话会从她口中说出。
月吟话一说出来便后悔了,水汽晕红的脸藏入他颈窝。
耳畔却听得声轻笑,似宠溺,仿佛没有因此取笑她。
水温逐渐变凉,月吟没感受到凉意,额头上还出了层细汗。
长指在水中抓握,挽住谢行之手臂,月吟心跳得飞快,险些跳出了嗓子眼。
蓦地,她不知怎地就到了浴桶边,后背是坚实的木板,谢行之在原处看着她。
他低头,水中倒映着他俊朗的面庞。
拨开她带进来的一丛乌藻,乌藻环绕的玉石被濯洗干净,他忽然发现了那一丛乌藻中还隐藏了一个羊脂长瓶。
水波泛起涟漪,从桶里面溅出。
月吟心脏忽然跳快了,鸦睫止不住颤抖,手指紧紧攥住浴桶边沿,指骨都泛白了。
“水凉了,别洗了。”
月吟婉声央求,听得人心软。
“姑娘?”
玉盏拍了拍她冷凉的肩膀,担心道:“姑娘醒醒。”
月吟被这一下又一下轻拍惊醒,娇声告饶道:“别打我。”
甫一话落,她睁开眼睛,玉盏弯腰站在浴桶边,似乎在等她醒来。
月吟惊惶的眼逐渐恢复,下颌枕在手臂上,心虚地遮掩难以启齿的梦。
她缓缓呼吸平复心情,梦里的谢行之已经消失了。
“姑娘梦见谁了?”
玉盏将木桶里的热水加入浴桶里,手指探了探水温。
别打她?
这梦定是姑娘小时候。
估摸着是姑娘生父生母。
玉盏在心里惋叹,姑娘命真苦,父母不在后,还好有夫人的疼爱。
姑娘趴枕在浴桶边,玉盏瞥见她家姑娘如雪般的背,玲珑腰线隐约可见,娉婷婀娜。
她仅窥见一点,便不由红了脸。
梦见谁了?
梦见另一个大表哥了。
月吟面颊涨红,垂下的胸脯堪堪没过水面,温水流过,仿佛他又在轻含着。
她身子往下缩,水面只露出截雪颈,极力掩盖着什么。
月吟手指羞窘地扣着浴桶,嗓音有些黏,“不泡了,拿锦帕来。”
玉盏从架子上取来干净的锦帕,月吟接过,从浴桶里起身,把身子严严实实裹在锦帕里。
玉足离开,扬起水花,水面泛起一圈涟漪。
雪肌染了浅粉,如出水芙蓉一般娇媚,走过之处,留下水痕,连皓白足腕都染了几分娇娆。
玉盏伺候月吟穿衣,藕色芙蕖小衣遮住胸脯,系带系在纤白的腰肢上。
月吟手指绕到背后,拧眉轻呼,“松些,有些紧。”
玉盏松了半个指节,“姑娘,可合适了?”
月吟点头,抿唇道:“就这样吧。”
玉盏低头给系带打结,抿唇偷笑。
姑娘身子丰腴了些,娇娜多姿,想来得归功于三公子送来的补品。
月吟看着小衣上盛开的芙蕖,拧着眉。
难怪他说长大了些,身子也养好了。
她抬手圈住,遮盖得严实,等玉盏递来亵衣,她才松手。
手臂钻进袖中,月吟迅速穿好衣裳,两手拢紧衣襟,遮得严严实实。
她从净室出来,一骨碌爬上床。
玉瓶玉盏放下罗帐便退出了寝屋。
月吟扯过被子,严严实实压在腿下,跟裹粽子一样把身子裹住。
月吟本以为夜里还会继续泡澡时的梦,结果一觉睡到天亮,是难得舒服的一夜。
翌日,春和景明。
月吟和谢漪澜结伴去了淳化堂请安。
两人刚踏进里间,便听见大夫人和老夫人在商量事情。
“母亲七十大寿,要热热闹闹办一场,现在开始准备儿媳还觉晚了呢。”
老夫人道:“寿宴交你一手操办,我放心,便随你的想法去吧。”
大夫人应声,又问了问三夫人有什么好的提议。
三夫人想了一阵,道出自己的想法。
月吟和谢漪澜依次请安,之后便退去了大夫人身后,听几位长辈和谢老夫人聊天。
提到寿辰,谢老夫人面带笑意,月吟看在眼里,越发看重两月后的寿宴。
至于寿礼……
她还不知该送什么,有些犯愁。
不一会儿,谢行之来了。
他同谢老夫人请了安,又与两位婶婶问好。
身着圆领窃蓝广袖长袍,腰系玉镶金玉带銙,清冷稳重
谢行之一如既往坐在谢老夫人下首,大夫人对面。
“眼下正是樱桃成熟的时机,知你爱吃,我让林嬷嬷备了些。”
谢老夫人笑着对谢行之说道:“樱桃软糕也有。林嬷嬷,让丫鬟都端出来。”
谢行之笑着回了谢老夫人。
眨眼间功夫,几名丫鬟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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