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府, 内苑
房门外,一众侍人正候着,静默不?语, 忽而听?见?里面一声闷响,似乎是人摔倒的声音,一名小侍闻声慌忙动作,身边之人还来?不?及阻止, 他便已经要推门进去, 正在这时?,手腕被人紧紧攥住, 一股大力将他掀开,只见?来?人面带怒意, 反手一巴掌将他挥到地上, 他的嘴角顿时?冒出血珠。
这突然的变故让众人惊住,只见?一年长些的侍人连忙上前来?,替那小侍说着话?,“秋哥哥息怒, 忠儿是新?来?的, 不?知咱们院里规矩,实在没有冒犯少主的意思,我这就将他带下去。”
来?人正是秋童,冷声道?:“新?来?的不?知规矩,也?是因为你管束不?当。我不?过出去一会儿,便这么没有分寸。”
那名年长的侍人任他发作,忽听?里面咳了一声, 显然是为了止住外面的纷乱。秋童冷哼一声,“还不?将人带下去。”
如此也?算是放过了, 忠儿捂着脸被那年长的侍人带去了下人歇脚的处所。
到了房里,那年长的侍人将忠儿的手拉开,只见?他面上已经肿了起来?,可见?秋童打人时?没有丝毫手软,忠儿眼里噙着泪,也?不?敢吭一声,那年长侍人到底也?没忍心去责备,只是道?:“今日也?是怪我,没交代给你咱们院里的规矩,不?过从今日你可要记下了,少主沐浴之时?不?许任何人近身服侍。不?论?你听?见?什么,只要公子没有让人进去,咱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忠儿点点头,委屈道?:“我也?只是听?见?少主像是摔着了,一时?心切。荨哥哥放心,我记下了,再?不?敢犯错。”
那年长侍人名唤白荨,只听?他道?:“不?然怎么会说你莽撞,少主摔着了,你看旁人可有像你这般。”他叹了口气,“若不?是沾亲带故,我本不?想?带你。今日有些话?你只能记在心里,绝不?可往外吐露半个字。”
忠儿连忙点头,只听?白荨道?:“咱们少主曾受过伤,双腿不?能负重前行,时?日久了,便萎软无力,只是慕容氏的少主何其骄矜,怎会容许旁人瞧见?他不?堪的模样。平日里除了秋童可以近身侍奉,咱们这些人是万万不?可上前的。”
忠儿这时?才?知道?自己竟犯了大忌,“那我岂不?是得?罪了少主。”
白荨安抚道?:“少主平日里虽沉默寡言了些,待事又都冷冷淡淡的,但对我们这些下人还算宽和,平时?也?没怎么罚过人,还常派人施粥赈济,内里也?是慈悲心肠。只是这样难免会让人以为少主好欺凌,故而他的贴身侍从秋童便强势了些,不?过也?是护主心切。”
忠儿脸上露出诧异,“少主的腿是真的医不?好了吗?”
白荨不?悦地看他一眼,忠儿忙道?:“前两日我也?远远地瞧见?过少主,那时?他坐在轮椅上,虽看不?清容貌,但身形气韵也?是神仙一般的人物,我只是觉得?可惜些。”
白荨叹息一声,“这么多年过去,家主也?请了许多郎中,都没有好的法子。只不?过你万不?能在人前说这些话?,进了慕容家便当自己是个哑巴。多行少言,府里不?会亏待了你。一个奴侍,对自己的主子露出怜悯之意,可是嫌自己命长了?”
另一边,侍从隔着门前来?传话?,“少主,家主来?了正厅,现下请您过去。”
秋童正服侍着慕容霄更?衣,闻言轻声道?:“我刚从演武场回来?,那边便得?到消息了。”
慕容霄只嗯了一声,坐在轮椅上,身前覆着层薄毯,眼神淡漠地看着外面,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正厅里,慕容斐将茶盏轻轻放下,秋童推着慕容霄进来?,她抬眸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一抹笑意,“霄儿。”
慕容霄唤了声“姨母”,并?无旁的话?,许是府里上下已经习惯了慕容霄的冷淡,也?包括慕容斐,只见?她对着秋童道?:“近来?园中姹紫嫣红,侯家令又让人运来?不?少名贵花草,据说是海外来?的,有时?间也?带着你家少主去园子里瞧瞧。总闷在房中,也?会憋出病来?。”
慕容霄没有说话?,秋童恭谨道?:“奴侍记住了。”
慕容斐的眼神停留在慕容霄身上,语声温柔,仿若慈母一般,“霄儿,姨母近来?结识一位江湖奇士,她有一朋友擅自痿症,改日我将她请来?为你医治,你看可好?”
慕容霄垂下眼眸,看着自己的双腿,“姨母不?必麻烦了,我这辈子怕是离不?开这轮椅,再?折腾也?是无用。不?过是一次又一次失望,若是如此,还不?如从不?期望。”
慕容斐听他言语中颇有厌世之意,上前劝道?:“这是什么话?,咱们慕容府在江湖有如此大的威望,姨母定会将你治好。”
慕容霄嗯了一声,慕容斐伸手按在他的肩头,“今日府里开始选新?的护卫,过两日试练好了,你便自己挑选几?个。”
慕容霄再?次拒绝,也?难得?开口,“我知道?姨母担心我的安危,我也?知道?因为我的身份难免引来?杀身之祸。可我已经是一个废人,死?了还是活着都不?重要。没必要为了我,再?死?更?多的人。”
慕容斐闻言有些颤抖,“你这孩子,究竟为何这般厌世?听?她们说今日你让秋童又送了些银钱过去,我知道?你心地善良,怕是连踩死?一只蚂蚁都不?愿。她们虽为你而死?,但这不?是你的错。从一开始便是银货两讫,慕容家并?没有负了她们。”
慕容霄最后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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