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
或许有些爱到了最后就?是都会化作浓烈的恨。
午后的日光, 透过纱窗映了进来,一切都恍若梦境。
姜珣似乎怔然了许久。
他眸色轻闪,不知想到了什么。
但很?快,他只是轻轻瞥过眼:“没有。”
不, 那一眼, 我思来想去, 若无浓烈的情感不足生出那样的恨。
正因为这个,才叫我心中难以理解。
他淡淡收回了眼, 仿佛一切不过是我的错觉。
但这一切自然不会是我的一个人的错觉。
往日来说,到了夜里, 我便会将?神魂偷偷抽出一缕回到本?体上,用?以减缓神魂上体的疲惫感, 但是到了这一日夜里,我因记挂这他白?日看我的那一眼, 我总觉得?他那一眼并非对?着?什么旁的事?,那样的情绪我第一直觉告诉我, 他那恨对?着?的是我。
因而我心中起?疑,我想趁着?夜色, 偷偷去他房中窥探一番他的识海,看看他白?日里究竟梦见了什么,竟让他有如此情绪起?伏么?
这对?我并不难, 但正当我计算着?天时?, 想着?外头的侍女应当也都睡下了,正准备起?身夜探的时?候,忽而我发觉有人正在趁着?夜色进了我的房间?。
一时?之间?, 我心中闪过诸多念头,譬如, 可能是某个不长眼的贼,甚至联想到了这都城背后动荡的局势。
我脑海中思虑万千,但现实不过短短一瞬,其实我心中不害怕什么,因而我只是安静假寐,我本?来准备起?身去姜珣哪里,如今也不好动作了。
我虽然不怕这人,但自己却也不好轻举妄动了,若将?来人撞破,恐怕反而节外生枝,索性只能静静躺着?,装作假寐的模样。
我察觉到一阵极轻的脚步声?,这声?音叫我立即排除了影卫的可能,这人莫约有些粗略功夫,但是轻功却绝对?谈不上好,天子门下影卫绝不可能只有这样的水准,甚至也不太像贼,脚步声?不会这样沉,听他呼吸间?隙,也不似内功深厚的模样。
如此想来,竟叫我一时?猜不透来人的身份了。
甚至来人没有真的靠近我,在离我床边还有一尺距离的地方停住了。
那目光落在我身上,莫名我心中感到有些熟悉。
来人什么也没有做,竟只是隔着?些距离沉默地看着?我。
被这样地目光长久地、静默地注视着?,我一时?也不由得?心中暗惊。
这人是谁,怎生这么奇怪?
我又不敢睁眼去看,只能硬生生挨到天蒙蒙亮,外头已然打了五次更,这时?那人才动了一下。
他往前走了几步,挑开我床边帘幔的那一刻,我在他身上闻到一股熟悉的熏香。
那清冷的香气,是上好的香膏熬成的,仅得?一小支,是先前宫里赏赐下来的。
这侯府的好东西,大太太都偏心眼地先给一个人用?,剩下再往下分,有时?候为了彰显公平,也会平分给下头每个人,但更多时?候最好的最金贵的永远只给那一个人。
我心中的猜想骤然得?了映证,但我躺在这床上却愈发觉得?怪异了。
他半夜不睡觉,来我这只盯着?我看,是怎么一回事??
事?关我的最终任务,因而我竟比方才以为是小贼小偷啊要紧张地多,一颗心骤然跳了跳,我敛声?屏气,更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他轻轻挑起?帘子,我几乎能感觉到他如有实质的目光落在我的脸上。
我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然是思绪万千。
要知道,他这般半夜闯进女儿家的闺房,传出去,我和他名声?便都毁了!
他还要养望以备科考,他名声?都不要了?!
他到底要做什么,我如今衣衫不整,仅穿着?一件单薄的纱衣入睡,睡着?或多或少总是会露出些肌肤,他却如此直白?不避讳地看着?我,我甚至能感受他有些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
几乎在这一刻,我心中猛地出现了一个念头。
他这是……喜欢我?
夜探闺房,似乎只有极其荒谬的登徒子才做得?出来,况且他落在我身上的那目光,确实是粘腻带着?不可忽视的热意。
我一时?又想到这些日子他眼底的黑青,我这些时?日晨起?之时?,摆放似和从前不同?的家具,而他……似乎已经许久未曾睡过一个好觉。
他这样究竟多久了?
总之不是一两天,甚至不止一两个月……
若是寻常闺中女子,或许当真要觉得?惊悚了。这无疑是件十分冒犯的事情,难以想象这竟然是他做出来的事?情。
天亮之后,我躺在床上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个由来。
更因为昨夜未曾睡好,眼底竟也有了淡淡的青色。
究竟是哪里出了错?
第二日去府学?,他身旁的位置再没旁人,我便上前去坐下了。
他依旧不看我,甚至微微侧过身子,趴在桌子上呆呆望着?窗外。
“听闻你这些日子,晚上都是和旁的哥儿们?一起?去听风楼听曲喝酒?”我试探着?问。
“……嗯。”他甚至神色都没变,答我的样子也有几分敷衍。
我顿了顿,道:“我瞧你恹恹的,偶尔间?或去一两次还能说是打发时?间?,楼里的姑娘曲子就?弹得?这样好么?便叫你这样总去。你若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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