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响过, 地动山摇,连绵山脉瞬间被荡为平地,化为废墟的千机阵法?失效, 长生殿四周的箭弩机关高塔,也都?随之?塌陷, 卫玄多年来的苦心经营在此刻崩塌。
雪花纷纷飘落,没过一会儿,遮住了眼前?的废墟, 好似从未有过那般。
卫玄透过影卫寒森森的剑光, 发现自己两鬓又添了几?缕白发,身姿也不似年轻人那般挺拔, 不知为何心里空荡荡的, 这么多年来,他好?像什么都?没得到过,不甘心屈居他人之?下, 也不愿死去的仇敌在九泉之下得到安宁。
年幼时被人欺辱的记忆,时常钻进脑海,一遍遍提醒着他, 要努力活下去, 要站到最高的位置上,便没人再?敢欺负他, 世间之人不过是他脚下的一群蝼蚁, 谁活谁死, 皆由他来掌控。
卫玄很快重振精神, 千机阵法?没了, 长生殿即将失守,但他背靠西越, 还有手下的三?万名杀手,遍布九州的势力与眼线,不管走到哪里,都?能重新?组建长生殿。
“来人,召集长生殿所有人,前?往白虎堂听令。”
卫玄转身欲走,身后的属下一脸惊恐指着远方的浓烟道:“殿下,不好?了,白虎堂烧起来了。”
卫玄的身形瞬间僵住,脸色愈发阴沉,向来小心谨慎的他,不会贸然前?往白虎堂查看缘由,只打算派两个影卫过去,然而没等他下令,好?些个从白虎堂逃出来的杀手,带来了最新?消息。
“是千面大人,将我们聚在白虎堂大殿,说殿下您有事要宣布,但我们等了很久,也不见?殿下您过来。后来不知怎的,左右护法?以前?克扣大家赏银的事,被千面大人当众拆穿,诸多白虎堂影卫长早就对左右二位护法?的行径不满,互相指责谩骂,甚至还动手砸了大殿。属下原本是想报知殿下,却被千面大人拦下,他说您正在续命换身,谁若敢惊扰殿下的仪式,便要就地正法?。再?后来,死了好?多兄弟,不知是谁放了火,活着的人这才逃出来。”
卫玄闻言,脸色骤变,攥紧手心的腰牌,发了好?大的一阵怒气,一脚踢翻报信者,吓得其余影卫与心腹们纷纷跪地。
“千面的腰牌已经?被摘,为何还能号令白虎堂?你?们难道不知道见?腰牌如见?本王吗?”
报信者趴在地上,露出痛苦的神情,“千、千面大人也有一块这样的腰牌。”
事到如今,再?去追究是谁的过错已经?没用了,卫玄大抵能知道是谁干的好?事,柳时絮与千面里应外合对付他,可是据他对千面的了解,千面不可能答应与柳时絮合作,千面这家伙怎么敢的啊!
卫玄深吸一口气,冷静吩咐道:“看守好?山门,把各大堂主以及逃出来的影卫杀手们,统统叫去主殿,另外,不惜任何代价,掘地三?尺也要找到柳时絮、楚涟月,还有千面,绝不许他们逃出去。”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卫玄没走出几?步,便有看守山门的护卫,浑身是血跑来报信:“启禀殿下,有官兵攻上长生殿,山门已经?失守。”
“对方有多少人马?”
“大约有三?千官兵,而且禹城的县令与衙役们也在队列。”
卫玄眯起眼眸,眼底闪过一丝狠辣,想必是禹城的县令贪生怕死,不敢再?替他遮掩了,若只有三?千官兵,一时半会儿,应该攻不上来,他现在很好?奇,带兵者会是谁呢?
卫玄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答案,柳时絮身边唯一能用的带兵之?人,只有沈澈,这也就意味着沈澈带十万兵马支援鄞州,全是假象,这么说来,北周与贺朝的决裂也都?是做戏?
难怪北周老皇帝推三?阻四不愿出兵,原来早就暗中与贺朝结盟,理?清思?绪后,卫玄心知自己这一次是彻底败在柳时絮手里了。
但局面不算最糟糕,只要他还活着,逃回西越,重新?组建势力,他日?东山再?起,这笔帐他定要向柳时絮讨回来!
卫玄将腰间的另一枚腰牌取下,递给传信的守卫,“此刻封你?为新?任白虎堂堂主,召集长生殿所有人手,速速赶往山门抵御敌军。”
那守卫大喜过望,露出一副临危受命的神情,拜谢过卫玄后,即刻起身去召集人手。
卫玄又派了几?个人,去烧毁长生殿的名册、书信等重要物件,随后带上自己的心腹与影卫,赶往通向山下的密道,临行前?,他没忘记把谢黎也一并带走。
雪越下越烈,过了许久,废墟的另一边,爬出来一个人。
凌祈拖着旧伤起身,茫然环顾四周,寻找小月儿的身影,方才山体崩塌之?时,他拼尽力气将她甩了出去。
天色愈发暗沉,雪雾如疾风般铺天盖地卷来,视野晦暗,只瞧得见?白茫茫的雪地。
凌祈低头找了好?一阵子,才寻到被雪掩埋的楚涟月,她晕了过去,脸与胳膊露在外面,手里紧紧握着木雕小狗。
“小月儿,快醒醒!”凌祈将她从雪堆里挖出来,抱紧她冻僵的身子,用温热的掌心贴近她冰凉的脸。
许是暖和了一些,楚涟月渐渐苏醒,看清了眼前?人的脸,声音有些恍惚,“阿祈你?没事就好?,柳大人在哪?他逃出来了吗?”
凌祈见?她恢复清醒,心里暗自松口气,刻意避开她的问题,“你?觉得哪里不舒服吗?风雪越来越大,我带你?离开这里,想不想吃一碗热气腾腾的长寿面?我煮给你?吃,就像去年一样好?不好??”
楚涟月挣脱凌祈的怀抱,直起身子,半跪在地面,愣愣望着面前?已经?完全被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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