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如浮叶摇摇晃晃,许久才平静下来。远处,高空之中,依旧无?星无?月。仿佛有一只巨大的眼,隔着?重重乌云,注视着?世人。
澹台桢自怀中拿出白狼面具,缓缓戴上?:“既然你不来,那我寻你便是。”
凌晨,皇宫陷入寂静,恍若一只沉睡的雄狮。
云意?试了一整天的新衣裳,早早地睡下了。朦朦胧胧之中,她梦到自己走在一片虚无?的黑暗中,漫无?目的。她浑浑噩噩地走着?走着?,脚下一空,掉进?深渊,无?边无?际的黑水,将?她吞没。
睁开眼睛,云意?坐起来,大口地喘息。
帐帘外黑蒙蒙的,连留夜的灯都快熄灭了。
“初水,初雨。”
没有人回答。初水和初雨睡在外面的小榻上?,未见动作。
“怎么睡死了?”云意?嘟囔着?掀开床帘,下床自己找水喝。窗户大开着?,冷风呼呼。
怪不得觉得冷呢,原来是窗户没关。云意?正要去关窗户,走了两步,忽地停下来。
不对劲,这不对劲。
初雨年少几岁,贪睡是正常的,但初水一向警醒,不会睡得那么死。
这窗户有异——
云意?正要大喊,身后绕出一只骨节分明的手,牢牢地捂住了她的嘴巴。灼热的气息贴近她的耳畔:“别喊,是我。”
澹台桢!
云意?急促回头,果然看到了戴着?白狼面具的高大男人,瞳仁幽幽地望着?她。
“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潜进?我的寝宫来,趁别人没注意?,赶紧走。若是被发现了,管你是文状元还?是武状元,都得下大狱!”
“你关心我?”澹台桢黝黑的眼眸柔和下来。
“别说话了,快走!”
云意?把他往床边拉,路过床榻的时候,澹台桢忽地横抱起她,扔进?床榻,还?未等云意?反应过来,高大的身躯压下来,与她一起陷入柔软的被褥。
“澹台桢,你——”
唇瓣被炽热的唇舌封住,一寸一寸地描摹着?形状。云意?的脑中仿佛被揉成?一团乱麻,找不出线头。
澹台桢轻笑一声,云意?挣扎着?偏过头,却?方便了他稳过脸颊,含住了她雪贝般的耳垂。
从未感?受过的痒意?从脚尖蔓延上?来,蔓延到四肢百骸。心中烧着?一团火,蓬勃地跳动着?,与身上?有力的心跳相呼应。
“不,不行——”理?智的线拉得笔直,可怜地随时会断掉。
“为什么不?你的心,远比你的话诚实。”大掌落在衣襟前的芙蓉花上?:“我听出来了,它里头有我。”
“可是,我要大婚了。”
大掌徒然收紧,芙蓉花颤颤而抖。澹台桢眼中的柔情?碎成?细细的冰渣,刺得他绵绵密密地疼。
“大婚又如何?你口是心非,且让我探一探。”
云意?被困在自己的床上?,困在他如铁的臂弯里。大殿远处的灯火隐隐约约落在她的眸底,摇摇曳曳。
“澹台桢,你冷静一些,别——”
话的尾音,消失在他的唇舌之间。他执拗地攻城略地,留下属于自己的痕迹,再不给她开口的机会。
床榻外,威严的白狼面具被丢出,落在柔软的地毯上?,吸纳了声响。珊瑚红绣芙蓉花的寝衣,玄色的长袍,雪青色的里衣,一件一件地堆叠在白狼面具上?,遮住了它黑洞洞的双目。
断断续续的呜咽,伴着?急促的喘息,被翻红浪,无?休无?止。
束发的男子玉簪被放在云意?手中,汗珠滴下来,落在云意?的颈窝,与她的混在一处。澹台桢的声音不再冰冷,炽热而又喑哑:“疼了,恨了,气了,就用簪子扎我,深浅随意?。”
云意?仰躺着?,意?识颠簸,泪水盈盈,簪子虚虚地握在手中,已无?力回答他的话,娇弱的样子仿佛雨打的芙蓉花,可堪人怜,可堪人折。
澹台桢眸子一暗,加快了速度。
寝宫四周静悄悄的,宫人香甜地昏睡着?,仿佛什么事儿也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