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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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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长嘴(第4/5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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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拼了。

    早上她起得?很迟,傅应呈毫不意外地已经去公司了,季凡灵甚至觉得?傅应呈眼?里没有?休息日这个概念。

    中午童姨意外地来了家里,说是听到她在家,时隔一个月久违地给她做了饭,还炸了象征步步高?的芝麻年糕。

    饭后,季凡灵下楼,在楼下的花店买了一小束白?色的雏菊,然后坐上去市郊的大?巴。

    天?气很好,一月的阳光像搅散的蛋黄一样温吞地洒在路边灰蒙蒙的积雪上,路边的景物都蒙上一层毛玻璃的质感。

    转两趟车,加起来四十站路。

    季凡灵到枣山墓园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多?了,成片的荒草中掺着刚探头的绿芽,这是一片私人墓地,位置偏,管理差,荒郊野岭,接壤县城,只胜在价格低廉。

    ——也?是埋江婉的地方?。

    季凡灵一直没来,一方?面是忙着先养活自己,另一方?面,心里也?有?隐秘的担忧。

    十年物是人非,她害怕来了以后发现,墓已经不在了。

    毕竟以季国梁的畜生程度,未必愿意续交每年五十元的管理费。

    没想到十年过去,墓地运营得?一丝不苟,墓地外修了一圈铁围栏,草地上甚至还铺了石板路,四下整洁安宁。

    季凡灵找到江婉的墓,放下雏菊,掏出?抹布找了个水龙头沾湿,把墓碑擦了擦。

    擦着擦着,觉得?不对劲。

    定睛一看,瞬间气笑了。

    本来墓碑就小,只刻了江婉的名字和生卒年月安葬时间。

    现在江婉边上,硬挤进去“季凡灵”三个字。

    ……

    他妈的。

    季国梁不给她买墓就算了,居然能想出?在她妈的墓碑上硬加上她这种操作。

    她这,算不算是在,扫自己的墓?

    季凡灵在地上捡了个石头,想把自己的名字磨掉,比划了半天?,怕刮坏妈妈的名字,还是把石块丢了。

    她蹲在墓碑前,犹豫了会,干巴巴道:“反正都是要死的,以后也?能用得?上。”

    “妈妈,我来看你了。”

    ……

    “我十年没来了,是因为我救了一个小男孩,他叫江柏星,现在也?上高?二了。”

    ……

    “有?没有?可能,其实,我跟你一起待了十年,只是不记得?了。”

    ……

    “是你把我送回来的吗?”

    ……

    “为什么不干脆让我留在那?边陪你呢?”

    ……

    季凡灵摸了摸鼻子,沉默了会,微风四起,草尖晃动。

    “我现在住在同学?家里,他人很好,还借了我钱,我已经找到工作了,很快就能养活自己了。”

    “一切都比十年前好了很多?。”

    季凡灵站起身,拍了拍衣角沾上的雪水:“本来都已经一死了之,突然又?得?活好几十年,感觉有?点麻烦。”

    她歪头想了一下,很轻地笑了:“但是,也?有?点高?兴。”

    扫完墓,季凡灵沿着来时的路往回走。

    一个穿着蓝色制服,用大?扫帚扫雪的墓地管理员,突然喊住了她:“诶,你是江婉的亲属吗?”

    “是啊。”

    “不好意思,墓地不允许留东西,麻烦你把带来的东西拿走。”

    “不就一束花?”季凡灵问,“花都不行?”

    “不是花。”

    跟着去了休息室,季凡灵接过相框,翻过来,完全愣住:“这是,你们什么时候拿到的?”

    相框里是江婉的照片。

    当年她饿着肚子省钱买下的珍珠相框,在岁月的沉淀下逐渐泛黄,但照片依然鲜艳。

    江婉乌发白?裙,定格在容姿娇艳的时候,不像是遭受了十年的风吹日晒。

    “也?就上个月?上上个月?来扫墓的人留下的,我就收着了。”

    管理员挠挠头,“正好今天?碰到你。”

    最有?可能是季国梁上个月来过墓地,随手把照片丢下了,但季凡灵又?知道绝不可能是季国梁。

    她一时间顾不得?细想:“谢谢您保管。”

    女孩仓促地掏手机,“要不要交保管费什么的?”

    “不不不用。”那?人赶紧摆手,“分内的事?而已,小姑娘你拿走吧,没什么好客气的啊。”

    季凡灵宝贝似的抱着照片,离开墓地,一路坐大?巴回市里,觉得?像做梦一样。

    ……她还以为照片早就没了。

    一路上她忍不住看一眼?,放回去,掏出?来再看一眼?,再放回去。

    直到小区门口下公交,她看见路边傅应呈的车,跑着过去,抬手叩窗:“你早到了?”

    傅应呈放下手里的文件,解开门锁,抬头看了她一眼?,目光顿住。

    女孩弯腰探身进车。

    她今天?特意打?扮过,身上是买回来还一次没穿过的羊羔夹袄,内搭是浅咖色的薄羊毛衫,脚上是一双洁白?的皮短靴。

    长发也?是仔细梳顺了的,发梢乌黑柔顺地垂在腰间。

    从没见过的干净乖巧。

    最显眼?的还是她的情绪。

    就算板着脸,垂着眼?,还是会细细密密地从眼?睫下流淌出?来。

    傅应呈收回目光,发动汽车,无声?勾了勾唇角:“请个客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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