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路通了?, 一大串车子?蚂蚁行军一样启动,有条不紊平稳进入既定的方向。邱盛也回正身子?,曜黑色的劳斯莱斯在川流不息中的大道, 独领风骚。
车内顿然空寂,绵密温热的气息涓涓流动。
谢峤难耐的转脖子?扯领带, 眼睛不可控投向莫绾的脸。紧绷的神经被扯断了?,一举一动都脱离大脑的控制,说话也磕磕绊绊,逻辑崩坏。
“那?个, 我就是想给你卸妆,想帮你把口红擦掉,但我手脏,又?没有纸巾,就想着帮你舔掉。”
邱盛在前头噗嗤笑出来。
谢峤找到?了?发泄点, 骂他:“笑什么笑,和你有关系吗!屌丝。”
“强子?, 你安静点吧。”莫绾捏了?捏他的手。
谢峤又?看向她, 希望从她脸上获得什么反应, 哪怕是愤怒、嫌恶、憎恨都好,他照单全收。可是没有,她垂下头,露出圆弧满月一样的侧脸,捻着?一张湿纸巾反反复复擦拭放在腿上的安全帽。
“莫小年,刚才是我不对,你就当?我犯浑, 你打我吧,怎么着?都成!”他憋不住, 主动再提起。
莫绾望了?眼外头鲜花着?锦的街景,道:“强子?,你就先?别说话了?,一听你讲话我头疼。”
“好吧,我不说了?。”
九点四十?分,来到?工地外头,莫绾戴好安全帽从车上下来。谢峤见缝插针和她讲话,提起一袋糕点和水果给她,“把这个带回去放宿舍吧。”
莫绾接过糕点和水果,小跑进入工地。
邱盛找地方停好车,出来车钥匙丢给谢峤:“我也进去了?,你先?回吧。”
谢峤什么也没说,站在原地吹冷风。他只?穿着?西装,京州的冬天是湿冷,凉风夹着?阴湿一圈圈来回绕啊绕,寒气似乎要往骨头缝里钻。
他走进保安室,说要借个地儿避风。保安大叔没说什么,不紧不慢翻阅面前的报纸。
莫绾进了?工地,镝灯的亮度足以覆盖整片工地,一片灯火通明。
她迅速找到?林盼,林盼现在已经放心让她一个人装车了?,指使她到?那?台常开的蓝色小型挖掘机边上,“你还是开那?台,和平常一样装车就行。”
“好。”
莫绾做事认真?,每次上机前都一板一眼跟着?步骤走。
先?进行安全检查,确保安全锁顶杆处于锁定位置。检查机油和液压油的油位、检查周围环境,确认挖掘作业范围内没有人员靠近,这才进入驾驶室。
钥匙插入开关,点火、按喇叭警示周围人员、启动发动机,整个流程一气呵成。
她需要操纵铲斗将前面的沙土,全都装进渣土车,直到?渣土车运完所有沙土,才算是结束。
谢峤在保安室,透过玻璃看去。
他视力奇佳,迅速锁定莫绾开的那?台蓝色挖机,甚至还能看到?她坐在驾驶室里认真?工作的模样。他就这么站着?,一动不动看了?半个小时。
保安一看谢峤不是个面善的,又?见他僵直着?站了?这么久,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语气不太好问道:“你在看什么呢?”
“看我女朋友。”他头也不回。
“你女朋友哪个?”
“莫绾,工地里的挖机师傅。”
保安:“莫绾?是呀,怎么没听说过。”
谢峤转过来:“就是莫小年。”
莫绾身份证虽是“莫绾”,可她更习惯于莫小年这个小名,逢人自我介绍,都说自己叫莫小年。
“哦,小年啊,我认识,挺好的一孩子?。”保安神色放松,对谢峤的偏见没那?么大了?。
工地的渣土车忙碌来往,谢峤等到?半夜十?二点,来去穿梭的渣土车终于是止歇了?。
施工区的各种作业车基本熄火,戴着?安全帽的师傅和民工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说话。
莫绾也从蓝色挖掘机上下来,她和林盼说了?几?句话,又?往另一个方向跑。很?快,提来两袋鼓鼓囊囊的塑料袋,袋子?里是谢峤在晚宴上顺来的糕点和水果。
两个袋子?打开放在小木板上,莫绾招呼大家过来一起吃,大伙儿三两成群围过来。泛白?的照明灯下,大家随便擦了?擦手,就吃了?起来。
谢峤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到?每个人都在对莫绾笑,莫绾往嘴里塞糕点,也跟着?一起笑。
工地人多,满满一袋糕点和一袋水果,不出几?分钟的时间?便一扫无遗,什么也不剩了?。
莫绾收拾起空荡荡的袋子?,团成团,跑到?垃圾桶边扔进去。离开施工区,和另外一个同?样是来工地实习的女生手挽手,往住宿区走。
谢峤盯着?她的身影,眨眼的次数都尽量减少。
这一刻,他后知后觉,他和莫绾的格局如云泥之别。
莫绾刚参加完纸醉金迷的晚宴,见识了?人与人之间?巨大阶层,却不因此心态失衡,依旧可以安安稳稳重?新进入工地,热心地把带回的糕点分给众人。
似乎......从头到?尾愤世嫉俗的只?有他,处处为阶层差距而怨气冲天的只?有他。
是莫绾太过知足常乐,还是他太过狭隘刻薄,自己也分不清了?。
他不知道莫绾今晚到?底是要在宿舍过夜,还是想回家。不敢问,他刚亲了?她,怕问了?她会觉得他图谋不轨。
脑子?里天人交战时,不少师傅和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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