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游泳不爱戴泳帽,只随意将头发一绾,此?刻碎发打湿,有几缕黏在了白皙的后颈上。碧蓝泳池波光粼粼,反射日光,映照到人脸上,好似一道晴日的雪光。她脸颊因方才?的游水而微微出汗,显出一种健康的红润,而嘴唇被?雪糕冰得?,也比平日里红了几分?,又仿佛很薄,轻轻一揉就能揉出血珠来似的。
天光明烈,叫楼问津微微眯了眯眼,而后生硬地收回了目光,微微弯腰,两臂撑在膝盖上,借以掩饰。
梁稚吃完了雪糕,将包装纸拿在手里,朝两旁看去,寻觅垃圾篓。
一只手伸了过来。
梁稚瞥了一眼,毫无?心?理负担地将包装纸扔进他手里。
楼问津拿着?那包装纸站起身,朝着?后院门走去了。
梁稚眯着?眼睛,在躺椅上躺了一会儿,觉得?口渴,爬起来,准备回屋去拿冰水。
走到后院门口,刚要伸手去拉门,门被?推开,里头有人走了出来。
梁稚赶紧定住脚步。
楼问津近在咫尺,他好像是去洗了一把脸,面颊皮肤上犹有未干的水渍,额前?头发也有几缕垂落。
梁稚绷住脸,自然地摆出惯常那副冷淡厌烦的表情,往旁迈了一步,打算错身从他身旁走过去。
而楼问津却?在同一时间迈步,跟她同一方向。
两人又一下撞上了。
半山有风,浓荫藏绿。
他衣上有一股草叶似的清香,随簌簌风声送入鼻腔。
梁稚不由屏住呼吸。
无?人出声,也无?人动作。
半刻,梁稚低垂的目光,瞧见楼问津向着?她迈了半步。
她心?头突地一跳。
而就在这时,屋内客厅里忽地传来宝星的高喊:“楼总!”
梁稚瞬间回过神,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楼问津顿了顿,转身推开玻璃门,往里一望,宝星正目光逡巡,四处找人。
他转过头,视线在梁稚神情冷漠的脸上定了定,便?进屋去了。
宝星一见到他,忙说:“楼总,有个情况……”
他刚要说出口,又想起什么似的,低声确认:“太太在吗?”
楼问津脸色不大好看,但宝星并不是个不稳重的人,这么着?急,或许确有要事,便?捺下火气,问道:“到底什么事?”
宝星为保险起见,将声音放得?很低:“我刚刚知道,沈惟慈也来香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