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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津蝴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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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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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父沈康介细细问起最近的事。

    梁稚一一陈述:“我爸前天晚上被送走了,楼问津说,留他一条性命,但余生都不能再踏入庇城半步。”

    “可有说把他送去哪儿了?”

    梁稚摇头。

    沈康介沉吟:“无非印尼、泰国、狮城或是香港,我叫各地的朋友替你留意,一有你父亲的消息,就立即通知你。”

    梁稚知道此举无疑大海捞针,但还是点了点头,“我爸既然还活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不担心他,我只是不甘心梁家家产就这么白白地落到了楼问津手里。”

    沈康介端起茶杯抿一口茶,“生意上的事,我已经全权交给惟彰负责,你可以同他聊聊,此事可有什么回旋之法。”

    梁稚怎么会听不出沈康介话里推脱的意思。她从前深信梁沈两家相交莫逆,如今却不那么笃定了——

    父亲事发至今,沈康介都躲在香港,拿妻子手术做大旗。沈惟慈说兄长曾试图保释,或有心与楼问津斡旋,但都未见真章。

    而沈康介早不回晚不回,偏偏婚礼一结束就回来,其不愿出席婚礼之用意未免太明显,他究竟是怕被人非议挚友蒙难自己却作壁上观,还是压根不愿再掺合梁家的事端,都不清楚,但人走茶凉的本意是一定的。

    此番拜访已无继续之必要,梁稚绕开话题,随意关心几句伯母身体,便告辞了。

    沈家佣工将梁稚送到门口,一部宾士车驶进大门。

    落窗,后座上坐着沈家长子沈惟彰。

    梁稚颔首打了声招呼。

    沈惟彰说:“稍等,阿九,我跟你说两句话。”

    沈惟彰下了车,两人一道往花园凉亭走去。

    傍晚海风徐来,却是余热不减。

    与沈惟慈不同,沈惟彰更有商人的四平八稳与杀伐决断,他这人单看没什么城府,甚至初次打交道还叫人觉得平易可亲,但有着“酒店大亨”名头的人,又岂是凡俗之辈。

    沈惟彰开门见山:“阿九,我猜你一定怨沈家未尽全力。”

    沈惟彰这样开诚布公,梁稚反倒不知该说什么。

    “单单只是生意场上的事,倒也好说,可这一回梁叔叔被举报行贿,背后牵涉众多,沈家不敢轻举妄动,你怨我也是应该。”

    “明哲保身是人之常情。”梁稚淡淡地说。

    沈惟彰看一眼梁稚,不再继续为自己辩解,“阿九,我知道你想夺回家业……”

    “你是不是觉得我在异想天开。”

    “很难,却也并非不可能,前提是你要自己帮自己。”

    沈惟彰没听见她表态,看她一眼,继续说道:“楼问津收购你们梁家宗亲的股份,夺取决策权,引发公司动荡,银行施压,经销商跑路,运营却还在如常进行,没有大笔资金支持断断做不到。而且,抓与放,都是楼问津一句话的事,这一点沈家都办不到。”

    “你是说,楼问津背后有人支持?”梁稚不是没有深想过此事,“但他明面上来往的那些人,都不像有这么大的能量。”

    “香港的医生说,我妈最好还是休养数周再行挪动。阿九,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这时候回庇城?”

    梁稚看向沈惟彰,等他细说。

    “爪哇海上有座小岛准备拍卖,沈家有意投标。而就在昨天,我听闻楼问津也打算竞标。”

    “他?梁家只做洋酒生意,虽说基本垄断了庇城的洋酒市场,但还不至于有本钱涉足地产行业。”梁稚之所以知晓此事,是因为曾有生意伙伴游说梁廷昭炒地皮,梁廷昭自称守成之人,不敢借银行那么多钱做风险这么大的买卖。

    沈惟彰看着她,“因为他是在代行他人旨意。”

    梁稚不想听沈惟彰继续绕弯子:“谁?”

    “章家。”

    “哪个章家?”

    “章清霁。”

    梁稚愕然。屡登南洋富豪榜前三,在航运、地产、传媒、金融、娱乐均有涉猎的“船王”章清霁。与章家的财富帝国相比,什么“南洋小赌王”都不值一提。

    “他一个渔村来的,怎么会和章家扯上关系。”

    “我不清楚。但论近水楼台,显然任何人都不如阿九你更有优势。”沈惟彰言辞恳切,“如果楼问津与我成了对手,阿九,你是否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我要怎么做?”

    “到时候我再具体与你沟通。”

    梁稚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

    沈惟彰点点头,回头往屋里看一眼,又说:“留下吃晚饭吧,你大嫂一会儿就回来,这一阵她总是念叨,早知夜长梦多,前些年就该将你和二弟的婚事定下来。与你做不成妯娌,她很遗憾。”

    梁稚笑一笑,“古叔今天生辰,说好了要给他庆生,今天就不留了,下回我再来叨扰。”

    古叔苦出身,小时候爱念书,偏偏父母早亡,由兄嫂扶养长大。兄嫂在柔城开一家炒粉档,惨淡经营,自己还有小孩。古叔懂事,心知不可再拖累兄嫂,初中没念完便辍学,去往狮城打拼,卖香烟、做泊车小弟、自己做小本生意……

    几十年起起落落,直到四十二岁那年给梁家做了管家,才算是真正过上了好日子。

    梁廷昭为人慷慨大方,古叔感念恩情,又因为自己早年丧妻,膝下无子,所以对梁稚颇有些视如己出的关照。

    今日过生日,古叔换了一身簇新的衣服,鬓角也刚推过,很显精气神。

    到家时,兰姨已张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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