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陌恍若未闻,风似的卷过,冲出府门,骋马朝着城南方向的那?间三进三出小院奔去。
他还是,还是想见她。
当他翻身下马,敲响崔启崔弘的小院,透过门缝看见里头走来了?一位女子的身影。
秦陌的心脏疯狂跳了?起来,转而,却?是一阵又?一阵的失望在眼底涌过。
兰姈见他的目光不由朝着门内探寻而去,如实相告道:“殊儿并不在家。”
秦陌的目光晦暗不明?,默然片刻,“能告诉我她去哪了?吗?”
兰姈摇了?摇头,“她只说?她想出去看看,具体去了?哪儿,我也不清楚。”
兰姈也很想掌握妹妹的行踪,她一个姑娘出门,叫她如何放心的下。
可这孩子主意大?得很,同她说?了?一长串关于自由与放养的言论,在她还没?缓过神时,便说?走就走了?。
只留下会给她寄书信报平安的承诺。
秦陌迟迟站在了?门前未走,兰姈不由问道:“世子爷寻她有什么事?”
秦陌下意识垂下眼眸,千言万语哽在了?喉咙中,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了?句:“她拿错了?我一样东西。”
“我能进去找找吗?”秦陌道。
兰姈静默地?看了?他一会,将门彻底打开?,抬手引他进了?门。
秦陌走进屋,才发现卢梓暮也在。
她带着孩子刚从境外回来,听闻兰殊与秦陌和离的消息,惊骇之?下,也是想着来找兰殊,却?发现她不在家。
她和兰姈都是新晋的母亲,见兰姈生了?个女儿,心里不知有多羡慕,与她顺势坐在了?大?厅内,分享了?一些育儿的体几?话。
这会儿看到秦陌走进了?院子,卢梓暮将孩子放入奶娘手中,便提裙主动走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和阿殊和离?”
卢梓暮并不知晓其中关节,只听闻秦陌出征之?前,主动同兰殊一别两宽了?。
要?说?他是怕自己出意外,不想拖累阿殊,可如今秦元帅活着的消息已经?遍走了?大?江南北,阿殊却?还是没?有回来。
那?定是她真的伤了?心,真的同他离了?。
卢梓暮明?明?记得他说?过会对阿殊好的,这会一下让阿殊成了?高门弃妇,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生气。
秦陌却?没?有回答她,只跟在兰姈身后,走向了?兰殊的屋子。
他并没?有走失任何东西,秦府里的东西,她根本就没?带几?件,屋内几?乎没?有变什么样子。
可她不在,什么都变得空落落的。
他只是想再看到一些她的影子,推开?门,却?发现这间小屋也没?有多少他熟悉的东西。
兰姈点燃了?烛火,问道:“这里大?部分都是从崔府搬过来的旧物。殊儿从王府带回来的东西不多,您的东西,我也不知她会放在哪。”
自崔启去年?秋闱考上了?举人,足以自立门户,他们便从崔府彻底搬出,连带着所有兰殊少时的旧物,一同搬了?过来。
“我找一下。”
秦陌朝前走了?两步,卢梓暮尾随他们而来,见状拦在了?他前面,鼓着腮帮子道:“要?不世子爷还是说?一下你丢了?什么,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夫妻关系了?,你不好乱翻她的东西。”
秦陌的眼神瞬间晦暗了?两分,随口道:“一枚发簪。”
卢梓暮扭头朝着梳妆台去,一壁拉开?了?柜子,一壁嘟嘟囔囔道:“就一枚发簪,买过不就好了?,还特意过来找?和离也不至于分那?么清吧?”
秦陌没?有分辨,默然上前望着她从柜子里寻出来的一件件首饰,发现兰殊以前的首饰都十分繁丽,与她现在素雅的风格一点儿都不相同。
首饰盒翻了?一遍没?寻着,卢梓暮想了?想,又?打开?了?兰殊惯来喜欢收纳各种不知放何处的杂物的皮箱。
先是一副弹弓,冒出了?一股调皮劲,令秦陌眼里浮出了?一缕惊色。
接下来还有更多男孩子幼时喜欢过的玩具,蛐蛐罐,捶丸,蹴鞠球,乃至当年?在男孩里头盛行的十八铜人泥偶,她竟还全?都集齐了?。
秦陌的心角犹如被人捏了?一下,越看,越觉得自己一点儿都不了?解她。
卢梓暮找来找去找不着,从皮箱深处捞去,缓缓拿出了?一副狗面具。
秦陌掀起眼皮,朝前看去,瞳仁猛地?一缩。
“咦,这副面具竟然还在?”
卢梓暮自言自语了?声,刚将它握在了?手里,转眼,一只修长的大?手伸来,径直把它抢了?过去。
“你干什么?”
卢梓暮斥道,抬起头,只见男人的目光紧紧盯向了?眼前的面具,眼神颤抖,双唇一下变得苍白?无色。
卢梓暮望着他的眼神,再看了?眼那?张面具,一时间不知想起了?什么,脸色骤然微变。
她一改刚刚直冲的模样,干咳了?声,缓缓站了?起来,张了?张嘴,犹疑地?探问道:“世子爷,见过这副面具?”
秦陌的眼睫颤了?一下,动了?动唇,“见过。”
卢梓暮的心一下提了?上来,“何时见过?”
秦陌看向了?她,“隆庆二十六年?,上元灯节。”
卢梓暮一瞬间花容失色,“所以那?天晚上,和阿殊在一起的人是你?”
秦陌的手一抖,那?自描自绘的面具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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