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刷塑料端口的锋刺抵进指腹。
鲜血滴答坠落,和簌簌流水声混合,倒是掩盖了姜致紧张到快要跳出来的心跳声。
人在高度紧张下,肌肉会不自觉的紧绷,耳朵也会不自觉捕捉更细微的声音。
姜致唇线紧紧抿作一条笔直的线。
她的眼睛看着一门之隔的影子,似乎听见了门外人放轻的脚步声。
一步不动。
直到,门口的影子长时间的徘徊,却似乎没有破开门的意图。
当初周融把盥洗室做单面的,姜致还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倒是庆幸现在是单面的。
否则,门外的人早就冲进来了。
姜致这才松口气。
客厅的电话响了又响。
再一次,玄关处传来门铃声。
姜致似乎听见了梁时砚在叫她名字。
与此同时,门外的影子也消失了,似乎朝着客厅过去。
姜致不敢掉以轻心,她等了许久,确定对方真的不在主卧里的时候,一步步靠近门把手,手掌心按着门把手,一点点往下。
锁扣旋转。
姜致嘴唇微微一抿,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推开房门。
眼睛朝外看去。
卧室的窗户被紧紧关上,窗帘紧闭,一点风声和光亮都没有,也显得整个房间格外的阴森可怖。
纤薄脊背紧绷,姜致的后背靠上墙壁,视线率先从内卧扫过一圈。
没有男人的身影。
而门口的砸门声越来越大。
姜致手心渗出黏腻的汗水。
下一秒,她闻见什么东西被燃烧的味道。
很近。
应该是从她的房间燃烧起来的。
那个男人放的火,他想伪造她失火的假象。
姜致猛然想到,下意识往门外走两步,但想到那个人影,她步履跟着一停。
现在人不知道有没有走,又发生了火灾。
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待在浴室。
可是即使这样,也不能保证没有意外发生。
牙齿咬着下唇肉,铁锈味和痛意逼迫姜致清醒,她退回盥洗室,刚刚锁好门窗。
后脑勺猛然传来一阵剧痛。
……
姜致醒来只能听见耳侧滴滴答答的仪器声。
意识游离,片刻后,随着人脸的进入,似乎又开始缓慢的凝聚。
她眨了眨眼睛。
身边的交谈声霎时放小。
紧跟着,床边出现一张在熟悉不过的脸。
——梁时砚。
他眉目冷厉,骇人的青筋绷紧,嘴角也紧紧绷住,可在和姜致对上视线的那一刹,他努力弯出一个笑,询问道:“你感觉怎么样?”
姜致说:“我——”
她刚刚出口,喉咙就像是承受不了这种剧痛,干涩到变调。
梁时砚说:“你在家里晕倒了,我让物业过来开了门,把你救了出来。”
姜致觉得哪里不对,她在昏迷前明明闻到了起火的味道。
可梁时砚这话,像是起火是她的错觉,亦或者是那道影子不存在,仅仅是姜致的臆想。
梁时砚看着她纠结的神色,半晌吐出一句话:“还有一个消息我要告诉你。”
姜致问:“什么?”
梁时砚错开目光,看向她床边。
姜致现在上了吸氧机,且后脑勺还有丝丝缕缕的痛感,她并不能完全转过去,而是一个白大褂从她身边走出来,推了一下眼睛,礼貌说:“姜小姐,关于你孩子的事,很遗憾。”
姜致的脑子顿时嗡了一下。
医生还在继续解释,大意是胎相本来就不稳定,又吸入了大量浓烟,所以在姜致进抢救室的时候,那个孩子就没了胎心,但这一次流产对姜致的影响不算大,不影响之后怀孕。
后面的话,姜致听不下去了。
一片嗡嗡声回响。
短暂的空白过后,姜致胸膛起伏,手指紧紧攥成拳头,指关发白,她下意识看向梁时砚。
医生看着情绪激动的姜致,选择性把她的身体情况讲完。
随后,退出病房,把房间留给他们。
姜致非常期待这个孩子的,一度到她甚至想过在所不惜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然而,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和周融走到现在这个地步,她不后悔。
算计周融,她也不后悔。
现在姜致却后悔了,如果那时候她选择请梁时砚上楼喝个茶,抑或者是自己在下面再留一会,会不会结果不一样?
人在极端后悔的时候,总会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愈合的唇瓣再度撕裂,姜致指尖掐进掌心。
比这更尖锐的是小腹的疼痛。
缓缓流下去的一股热流,仿佛在提醒着她失去什么。
梁时砚三两步上前,一把掰开姜致自虐似的掐自己的掌心。
一根又一根。
一次又一次。
梁时砚没有丝毫不耐烦,双掌紧紧握住姜致的手心。
姜致盯着他的手掌,看见火舌燎过的水泡,和深入手腕处的烧伤,她怔怔的,半秒后终于没有再重复先前的行为。梁时砚当时说情况的时候,轻描淡写。
可这么严重的烧伤,怎么可能那么轻描淡写?
梁时砚还没有察觉姜致的眼睛落到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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