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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冥嫁(第4/1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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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舜华一直候在门后,我这一冲进去,差点儿把她吓个好歹。

    我示意她别做声,悄悄把她拉到门外,又掩上门。

    “舜华,我问你,”我说,“你同你家小姐之前出门的时候,有没有遇到过陌生男子,叨扰小姐的?”

    看舜华又要摇头,我赶紧追道:“你好好想想,往远了想。”

    舜华苦苦思索了好一阵子,忽然张大了嘴。“啊呀,是有一个。”她说。

    “是什么人?何时遇到的?”

    “快有一年了……”舜华说,“就是上元节逛灯的时候,我本来正和小姐看着灯,有一个登徒子突然过来,说要娶小姐,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说……”舜华脸红了,“说想和小姐同床共枕、鱼水之欢……”

    翠玉在旁冷哼了一声。“恶心。”

    “后来呢?”我又问。

    “小姐自然没答应嘛,”舜华说,“叫他滚了。后来他就守在小姐出门的路上,又拦了小姐两回。”

    我急得要跺脚。“这么大的事,之前问你怎么不说?”

    “小姐生得好看,这种事常有的呀。”舜华还不乐意了,“而且你之前问的是最近,这又不是最近……”

    ……你傻啊!

    我也不好跟她发火。“那么,那人又来了两回,就没来了?”

    舜华点头。“三个月前就未再出现过了,许是小姐当时对他说了狠话吧。”

    “狠话?”我再问,“你家小姐当时说了什么?”

    “小姐说……”舜华抬头细细回想,“哦,小姐说,’除非你死’。”

    我心里一咯噔。

    “你在这里等着。”我扔下舜华,再冲进卧房里。方家夫人正遍寻话题和小姐苦聊,免她困觉,看见我倒像是见了救星。

    “有法子了?”她问。

    我没回她,径直问方家小姐:“玉蕊,你上元节逛灯的时候,是不是遇见过一个登徒子?”

    方玉蕊起初还浑浑噩噩的,想了想才记起来。“是有的……”

    “此后他又扰过你两次?”

    方玉蕊轻点下头。

    “你对他说了,’除非你死’?”

    方玉蕊又点头。

    方夫人听得云里雾里。“什么登徒子……蕊儿你怎么没同我和你爹爹讲过?”

    “我害怕……”方玉蕊怀抱着膝盖发抖,“我原想狠狠责骂他一句,他也便死心了。”

    我暗自叹口气。“你责骂他是他活该,骂得再狠也理所应当,不是你的过错,”我说,“但这登徒子却当真了,他真以为他死了,便有机会同你成亲。”

    “这是何意?”夫人问。

    “这登徒子……”我斟酌下语句,“他在半年前自戕了。”

    夫人缓了缓才听明白,一下睁圆了双眼:“莫非是——”

    我又叹口气。“他如何死的已不重要,但他死时,身上带着这个东西。”

    我把那团红线掏出来,给夫人看。“红线意指姻缘,将他和玉蕊相连,红线上挂的符,不知是他从哪里学来的,这是指婚配的邪咒。”

    “邪咒?”

    “这本是外方道术,”我耐心做解,“世间有求所爱不得之人,便拜外道之士求来,日夜供奉,希冀借法术强行同他人成一段缘分。其实都是外道之士拿来诓钱的,寻常时对人并无效用,但有了这登徒子的阴气助力,却有了索小姐魂魄的本事。”

    我略一顿,又道:“小姐那梦里的媒婆、轿子,皆不是梦,是来寻她成阴亲的。”

    这事当然不是这么简单,但这样说夫人该能懂,何况个中还有蹊跷,只是我还没想通。

    “师傅意思是……他死了,拿这个也要我女儿死,在地下和他做一对?”夫人面上一阵惊惧一阵忿怒,“这人怎么如此恶毒?!”

    方玉蕊也吓坏了,直往床深处躲。

    “你们别着急,”我说,“虽然这符险恶至极,但了解了根由,我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只是……“不过这法子,不太好看。”我又说。

    我没吓唬她们,是真不好看,而且……很臭。

    这是我爹写在书上的,旁边还歪歪斜斜注了几个大字,“能不用就不用”。

    因为吧,这法子要用到的,尽是些污秽东西。

    鸡血、鸡粪、鸭血、鸭粪、狗血、狗粪、猪血、猪粪,再加上人的便溺,是谓“九秽之法”,莫说是鬼怪,人闻见怕都要死过去。

    我爹原意是,这法子是他用来对付那些最厉的恶鬼,但我想在这里该也用得上。

    虽然是猛了些。

    要不是这大户人家,一时还真凑不齐这么多脏污。方员外一声令下,不到一个时辰,这些东西便分别装在九只盆里,一样样搬进来了。

    家丁们一个个手拿汗巾捂着口鼻,放下盆,头也不回跑出了屋外。方玉蕊原本失魂落魄,此时也嗅嗅鼻子,皱起了眉头。

    “娘亲,好臭……”她看向方夫人。

    夫人面色也不好看,但为了女儿,她竟强忍了下来。

    “好女儿,既然师傅说此法有用,你且先忍耐忍耐。”她安抚女儿。

    我早给我口鼻上施了术,冲淡满屋的异味,又给方玉蕊和夫人先后施了一遍。

    “这样多少好一些,”我说,“但难闻还是难闻的,只需忍三个晚上,好么?就三个晚上,玉蕊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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