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既明不知道自己能不能确定这是周鸣玉的耳坠。
这样的玉坠子,实在式样太?过普通,除了干净简单、百搭一些,也?没?什么别的优点。
更何况质地不好的首饰到处都有,谁也?不能确保这就是周鸣玉的。
但二?人离开当?铺时,宋既明仍旧多问了孟潮一句:“这是你在哪儿拿到的?”
孟潮道:“是我去龚大夫家?里的时候,没?钱了,就趴在路口那里求人。正好来了辆马车,我磕了两个头,有人从马车的窗帘缝底下丢出?来的。”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那马车看上去挺普通的,不像是什么富贵千金坐的马车。我看这耳坠也?不是多好的样式,可能车里是哪家?小姐或者富贵人家?的丫鬟罢?”
孟潮以为是宋既明担心他找不到人,连忙保证道:“哥你放心,我明儿起就来这边等着?,肯定还给人家?。”
他突然想到什么,又道:“说不定从这儿过去,也?是找龚大夫的病人。等下去找龚大夫问?问?,说不定就直接找到了呢。”
孟潮的嘴碎碎叨叨,直到这会儿偶然转了下脑袋,才看到宋既明仿佛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直摩挲着?手里那一枚小小的玉珠耳坠。
他愣了一下,脑子和眼珠子转了一下,反应过来,笑嘻嘻地问?:“哥,你见过这耳坠子啊?”
宋既明脸上没?什么反应道:“可能罢,不好说。”
孟潮寻思什么时候见过他家?宋大哥和哪家?姑娘走得近,即便是办案子,也?不可能盯着?人家?的小耳坠子。
他一下子兴趣来了,拉着?宋既明道:“哥认识这耳坠子的主人啊。那要不咱们现在找人家?去,直接问?问?。”
他迫不及待地想见见是何方神圣。
宋既明低眼瞥了他一眼,把他脑袋一按。
“你小子,当?我看不穿你那点心眼子。”
孟潮挠挠头,狡辩道:“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哥你把我想得好点啊。”
两个人一路往龚大夫住处走去,拐过弯时,宋既明眼前闪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把拉住了孟潮,向后退了一步藏在墙后。
孟潮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躲在宋既明身?后牢牢闭上了嘴,还把身?子紧紧贴在了墙壁上,生怕自己妨碍了宋既明。
他甚至觉得宋既明一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此刻浮现着?一股警戒严肃的神情。
但宋既明其实很淡然。
他微微侧头,看着?拐角那边。龚大夫居所的院落大门被?拉开,里面走出?来的,是一身?常服的杨简。
杨简前几日外出?办事,昨天刚刚回?来。宋既明在宫里知道今上见了什么人,大抵能猜到杨简恐怕又要外出?。
这么紧张的时候,不去和他父亲吵架,不去自己别院歇着?,跑出?来折腾什么。
他远远看着?,只?见着?杨简手中似乎拿着?一个木盒子,许是药膏之类的。
杨简同龚大夫行了礼,面色恭敬不见倨傲,待告辞了才转身?上了一个很普通狭小的马车,由车夫转向往另一边驶去。
宋既明心思微动,提着?孟潮的领子过来,让他露了个头,轻声问?道:“是那辆马车吗?”
孟潮没?想到这儿还有自己的事儿,转过来的时候还没?反应过来,但是一看到马车的车尾,他立刻就反应了过来。
“哥,就是那辆车。”
马车很快就转过了另一边街角,宋既明不确定孟潮是否看清了。
他确认问?道:“你看清楚了?能确定吗?”
孟潮靠回?墙面,确定地点了点头,肯定道:“那车后面的篷布那么平整,铁定是钉的,严严实实的,再大的风都吹不起来。别家?大部分都是塞严实的,我当?时觉得不一样,瞥了一眼呢。”
从小在街上讨生活的孩子,眼力见最要充足。孟潮现在日子是过得好些了,以前的那点功夫还在呢,这点子不一样,一眼就看了出?来。
宋既明听见孟潮如此说,从怀中摸出?钱袋扔给孟潮,道:“你去找龚大夫罢,记得别乱跑,早点回?家?。”
孟潮装好钱袋子,问?道:“哥,你要去追那马车吗?”
宋既明点头,便要转身?离开。
孟潮拉住他,又问?道:“哥,要我跟你一起去吗?”
宋既明道“不用”,又再一次强调要他早点回?家?,才转身?追了上去。
马车在上京的街道上走不快,宋既明的身?手又好,既没?有叫杨简的马车甩脱,又没?有叫他发现,一路安安静静地紧随其后,直到他停在了一条静谧小巷中的一个院子后门口。
宋既明的眼睛一直警惕地盯着?四周的环境,见小巷静谧,提前跃上屋檐,藏在了高大的树木之上,借茂密的树叶掩盖住自己的身?形。
他动作极轻,连一只?飞鸟都没?有惊动,甚至连叶子的晃动都没?有。
他眼睁睁看见杨简的马车停下,而后才侧目看向那院子里面。打开的窗户能看清里面的绣架和针线,有女?子隐隐的笑声传来。
是一座绣坊。
宋既明这些年常在宫里,鲜少在上京城里转过,不清楚这座绣坊叫什么名字,此刻却?隐隐地从心里浮现了一个想法。
杨简的马车静静地在那个门边不远处等候。
宋既明静静地坐在树干上等候。
不过多时,有另一辆小巧简朴的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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