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跳:“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杨简直接撇过头去不再看她:“我自然?是有所图,你自己不去想,还指望我告诉你吗?”
周鸣玉这才反应过来他?的情绪变化,但也没打算哄他?,自己低着?头,还真就不指望他?了。
她沉默下?来,心里盘算杨简口?中那个想要拖延救兵的是谁。
是有心置她于死地的原之琼,或是……祝含之?
周鸣玉思索起回?来后与这二人相处时说过的话,想自己是否遗漏了什么?蛛丝马迹。
杨简坐在对?面?,看见她低着?头一语不发?,心里更是恼火。
还是那个臭脾气,一句都?说不得。
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对?坐,谁也不抬头,谁也不说话,僵硬的氛围一直持续到绣文进来。
绣文看着?两人纳闷。她走之前,两人的气氛还步步紧逼的,现在怎么?成这样?了?
杨简接过茶,光是垂首看一眼,都?知道这不是什么?佳品,喝一口?更是口?味一般,虽称不上什么?坏茶,却也绝称不上好。
他?想她那张挑剔的嘴,是怎么?习惯喝这样?的东西的。
恐怕如在绣坊的这些日子,已经是过去这些年,她过过的最好的日子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自己何必要嘴快怼她那一句。
她回?来这一路艰难如此,若不对?人多加防备,恐怕早就丢了性命。杨家早年作恶,她防他?些又如何?
他?心里那点恼火散去,只余下?些歉疚,正要开口?缓和局面?,便闻到一股苦涩的药味。
杨简抬眼,看到绣文端着?漆盘走到周鸣玉身边,将药碗上的盖子掀开,露出里面?漆黑的药汁。
他?几乎是下?意识,便伸手去腰上摸荷包,手里却是一空。
而他?对?面?,周鸣玉已经面?不改色地端起药碗,简单地吹了两下?,便一饮而尽。
杨简再一次意识到时间的无情之处——她早已经不是那个不爱喝苦药的姑娘,他?也早没了给她随身带着?蜜饯的习惯。
他?的手缓缓地放了下?去。
绣文没给周鸣玉带什么?蜜饯,周鸣玉也没要,只是又拿起药碗旁的一杯白水喝了两口?,将口?中的苦药味冲淡。
绣文接过药碗水杯,准备放到外?间去,却见杨简抬了抬手。
她以为是杨简喝不惯她们的茶,要将杯子还回?来,心里嘀咕着?骂了他?两句,谁知他?却看了一眼药碗里残留的几许药渣,问?了一句:“药方还在吗?”
周鸣玉瞥眼,偷偷瞧了他?一眼。
杨简脸上没了方才的冷意,只是平淡地同?绣文道:“你将药方拿来给我看看。”
绣文心想,是他?将周鸣玉救了回?来,昨晚夜半来给她送药,今日又来问?她伤情,应当没有安什么?坏心。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周鸣玉,却也没见周鸣玉有什么?反应,想起这几回?她对?他?的态度都?算不上拒绝,心里大概有了点谱。
绣文口?中称是,转了出去。
房间里再次沉默下?来,周鸣玉不知该说什么?,杨简优先开了口?:“我昨天给你带的药,你都?没用罢?”
周鸣玉手指缠着?裙边的衣带,低着?头不看他?,含糊道:“我先放起来了。”
杨简就猜是这样?,他?耐心道:“宫里那些药,一时检查不出来问?题的也不少,长期用在自己身上的,最好还是谨慎一些。”
周鸣玉道:“我知道的。”
杨简继续道:“你自然?知道,否则也不会防着?我。但是旁人给的,你是不是也该防一防?最起码,原之琼带的太医给你开的药,你就不要再继续用了。”
周鸣玉自己也没打算再信任原之琼,但是她也不爱听杨简的念叨。
好像别人都?信不过,他?就能信得过一般。
于是她便回?道:“大人何必总觉得我防备您?是您自己每句话半遮半掩,只说要我防着?,却不说要我防谁。说了有人要害我,又不说是谁要害我。我自己猜来猜去,总会有猜多猜少的时候。”
杨简笑一笑,道:“在这儿等?着?我呢?不就是想问?我,那个想要阻拦救兵的是谁吗?”
周鸣玉顺势问?:“那您说吗?”
杨简心想告诉她也好,让她自己上心留意,便道:“那日宫中曾派一队禁军下?山寻人,大约是在我们第二日走后,才找到了你的坠落之处。”
此事周鸣玉也知道。据说是原之琼被救起后,说了周鸣玉坠崖,所以才有人去找的。而那日他?们回?来不久之后,这队人马便被召回?了。
周鸣玉听说这事的时候也能猜到,若不是杨简先问?了原之琼下?山来找她,恐怕凭原之琼的本意,不会好心到命人去找她。
最起码,不会当场就想起要人去找她。
若是那日杨简没来,等?到那队兵士找到周鸣玉,恐怕她有命也要拖成没命了。
杨简同?她道:“那队兵士属太子麾下?,而原之琼被送回?去之后,曾秘密叫人去找了祝含之。”
祝含之私下?与东宫过从甚密,这事也有不少人心里清楚。
周鸣玉目光沉了沉,道:“大人多虑了,祝当家恐怕没有这样?大的本事,可以干扰太子。”
她并不是完全信任祝含之,只是实?话实?说,祝含之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能算计到太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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