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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陵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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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月斜楼上五更钟19(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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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蓝衣公子信步下了楼, 叫来跑堂结账。

    会仙楼柜后候着的恰是方才那个过卖。

    噼里啪啦一阵算盘拨珠声后,过卖报了菜价:“承惠,一共三两六钱!”

    齐曜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银饼来递了过去。

    过卖就取过戥子和剪子来称了称分量, 然后绞下来相应的重量来,把剩下的碎银还给齐曜。

    齐曜默默收好。

    哪知那过卖抬头瞅见是他,便探头往后张望了几下,不见红色的身影,而后他不知想了些什么,满脸同情地望着他。

    齐曜原本正拢手收着银子, 转头便瞧见过卖的表情, 他随口问道:“你在看什么?”

    过卖冲他挤了挤眼睛,一副过来人的表情安慰他说:“以贵客您的姿容,想必能寻得一个更好的……”

    话没说完, 眼前这个俊俏的蓝衣公子就当即黑了脸, 怒道:“我们不是……你想到哪里去了!”

    齐曜想了又想,却不好和这过卖解释他和华滟的关系, 只好怒气冲冲地劈手夺过柜上的碎银,一把拂入袖中,愤愤出了会仙楼。

    过卖在他身后嘀咕:“不是就没寻到契兄弟吗?哪来这样大的火气。生得忒好脾气忒差,还这样小气, 也难怪旁人看不上……”

    齐曜听了心里愈发憋闷,简直有口难言。

    走了两步后夜风一吹, 他才算渐渐冷静下来。

    他下意识地数了数荷包里的银子, 见所剩不多了, 便无意识地蹙了眉。

    今日本就说好了, 是他要回宴华滟,哪知会仙楼菜肴分量不多价格却高, 他付钱的时候就有些郁闷。

    赴京带了百十两银子,不仅要付他一干随侍的嚼用,还要寻摸机会去探访科举座师的喜好,还要挤出一部分来叫小文带给骞尧……哪怕他省着花用,却也不足啊。

    想到这里,他暗沉叹了口气。以她公主之尊,想来从未有过如他这般为银钱所迫的时候吧?也是,只有天家炊金馔玉的精细养着,才能养出如她这般的女儿来。

    他的唇角不觉弯了起来。

    滟、滟儿,那么她的大名,应是华滟了。

    齐曜牵了自己的马出来,也不要用马鞭,只消轻轻一拍,骏马便识得主人的心思,身上一沉后便放蹄跑了起来。

    夜色中,神骏浑身乌黑,唯有四蹄踏雪,在风中尤为醒目。

    路上行人只觉面风一刮,再一抬眼只能远远看到一人一马俶然远去,上京城小巷有时也无灯,这般来去神踪,行人揉眼惊骇,竟以为鬼判官上街拿人了,惊得大叫失措,引为怪谈。自此以后,上京街头巷尾多出几则鬼故事来,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齐曜一路畅快地行至瞻云馆前,等候他许久的随侍赶紧迎上来,牵了马缰问他:“公子怎么一去这么久?”

    这侍卫是从蒲城一路跟了他过来了,是齐曜从死人堆里捡回来养活的,对他忠心耿耿,算是心腹了,因此很是忧心地猜测:“难道有人对您下手了?公子您的计划被识破了?”

    齐曜笑着摆手道:“不,是件好事。”

    他大步走入行馆,因是备给使臣们住的,馆里灯火不熄,很是敞亮。

    侍卫跟上他,转眼见他一直系在腰间的玉佩不见了,惊叫起来:“公子!您的玉!是不是掉在路上了!”当场就急得团团转。

    齐曜一怔,沿着他手指的方向低头看去。

    他带了些微弱的笑意,淡淡道:“无妨。”

    侍卫却更急:“这、这可是夫人留给您的呀!”

    “我送人了。”他平静道,“胥蓝,不必找了。”

    胥蓝一愣,就见他家公子快步走向房门,解下披风往后一丢。

    胥蓝赶忙上前接住了,就听齐曜一道道命令接着下达:“叫顾采文,魏元明来见我!”

    “是!”

    房间里烛光刚被点着,尚还有些暗淡,齐曜在桌前坐下了,从怀里取出一点鲜红来,放在灯下仔细看了看。

    原来是一朵用红珊瑚雕成的石榴花。

    花苞底下还藏了两粒小石榴,红珊瑚上浮凸的小颗粒被细心雕成了石榴子,雕工精细,巧思尤甚,极为精妙。

    显然不是普通的俗物。

    看了一会儿,他用帕子包好了,贴身放在心口处。

    房外传来敲门声:“公子。”

    “进来吧。”

    门吱呀一声推开了。

    皇城守门处的禁卫熟知华滟的容貌,加上又验过牙牌,便趁着天色未晚,给她开了宫门。

    华滟微笑谢过。

    惹得那两名禁卫受宠若惊。

    等到华滟骑着马的身影远去了,其中一个捅了捅另一个,小声问:“公主回来了,要不要告诉……?”

    同伴乜了他一眼,嘲笑:“你就这样舍不得那几顿夜宵。”

    他红着脸摸了摸头,强行辩了几句:“这不是身为同僚,不好推脱吗?再说了,你不也吃了!”

    “你!”同伴看起来有些不服气,两人将要争吵时,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饱含着期待的声音:“方才是有人入宫了吗?”

    两人对视了一眼,默契地回过身去,堆起笑来道:“正是,永安公主方才回宫了。”

    二人怀里被丢了一个荷包,随即眼前就没了人影。这两个禁卫默默地掂了掂荷包的分量,各自转过头去,一个看天,一个看地,悄没声儿地将那荷包塞进怀里。

    夏日夜长,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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