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宗老太太惊讶于徐怀安的大手笔。
这哪里像只是寄居在宗府几日的模样, 简直像是在下聘求娶她家里的孙女呢。
宗老?太?太?可不?是个眼皮子浅的妇人,她也曾见识过那些富贵迷人眼的权势珍宝。
无?功不?受禄。
她不会无缘无故收下这等厚礼。
于是,宗老?太?太?便清了清嗓子, 只道:“徐世子也太?客气了些?,不?过是暂住几日, 哪里就要这般客气了?”
她给身后的嬷嬷们使了个眼色。
嬷嬷们立时将要这些?箱笼们抬出荣禧堂,让永芦和双溪拿回去。
徐怀安见宗老?太?太?不?肯受,立时颇为惊惶地瞥了一眼苏婉宁。
似乎是在询问, 他是否做错了什么, 惹了宗老?太?太?不?悦。
不?知为何, 苏婉宁瞧着他这副不?知所措的模样,心里竟是浮起了点点笑意?。
这样生动又鲜明?的徐怀安,又与平日里那副沉稳清雅的样子不?大一样了。
徐怀安既向她递去了求助的眸光, 苏婉宁也不?好装作没瞧见。
只是送这么贵重的礼物实在不?合适。
所以她只是笑着说了几句徐怀安的好话。
譬如她在来扬州的路上遭受了匪贼,亦或者染了风寒时徐怀安不?辞辛劳地为她去请大夫。
桩桩件件,她都记在了心上。
宗老?太?太?听后也是一叹,既怜惜着外孙女,也感激着徐怀安的相助。
都是京城里那些?黑心肝的人对宁宁苦苦相逼,不?然宁宁何苦要如此仓促地赶来扬州?
“徐世子大恩, 老?婆子已记在了心间?。”宗老?太?太?这便从太?师椅里起了身, 要亲自向徐怀安道谢。
徐怀安怎么敢受长辈的礼数,这便先朝着宗老?太?太?福了福身道:“老?太?太?客气了, 这都是我应该的。”
至于他为何该这样保护着苏婉宁的安危, 徐怀安没有?挑明?。
一切尽在不?言中。
非但是宗老?太?太?瞧出了徐怀安对苏婉宁的心意?,荣禧堂里大大小小的婆子丫鬟们也都瞧了出来。
不?出半日, 表小姐带回了个“新姑爷”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宗府。
宗闻膝下的两个儿子都已娶妻,旧时他们与苏婉宁情谊深厚, 将她当成嫡亲妹妹疼宠。
后来知晓苏婉宁嫁人后屡受磋磨,甚至还闹到了流产和离一事。
两位表哥都气恼不?已,只恨不?得冲到京城去把许湛狠狠揍上一顿。
如今他们听闻有?位梁国公世子对苏婉宁很是殷勤。
一时间?颇为忌惮。
“可别又是个草包,再将表妹哄骗一次。”宗义如此道。
宗耳瞥一眼义愤填膺的兄长,只说:“这些?目中无?人的纨绔都是被爹娘宠坏了,且让我去试试这位徐世子的为人。”
宗耳自小便跟着武师学武,一身武艺很是了得。
宗义点点头,目露期盼地对胞弟说:“拿两条毒蛇去,若是个胆子小的,也不?行,不?然往后怎么保护表妹呢?”
于是。
当日夜里,徐怀安草草地用?了晚膳后,正犹豫着该不?该去寻苏婉宁说几句话时。
正在替他收拾铺盖的永芦却尖叫着从内寝里跑了出来。
只见他面色惨白无?比,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他颤颤巍巍地走?到了徐怀安跟前,白着脸说:“被子里……被子里有?两条蛇。”
永芦天不?怕地不?怕就是怕蛇,一看?见蛇他就胆怯的连话说不?完整。
一旁的双溪不?停地憋笑。
徐怀安纳罕地走?进了内寝,翻开了永芦铺到一半的被衾,瞧见了里头两条正在翻涌着的长蛇。
双溪围了上来,只疑惑地问:“宗府里怎么会有?蛇?”
徐怀安心里隐隐浮起些?猜测。
他一声不?吭地盖好了那被子,只说:“小事。”
两条蛇而已,咬不?死?他。
不?过因为这两条小蛇的侵扰,倒让徐怀安待在宗闻给他安排的屋舍里不?曾外出。
他静等了许久,终于在后半夜等来了宗义和宗耳这对亲兄弟。
这两人在徐怀安所住的院落里“飞檐走?壁”,尽量放轻着自己的脚步,想进屋去看?看?徐怀安的为人品貌。
而徐怀安事先就让永芦和双溪吹灭了屋内的烛火。
他自己静悄悄地坐在木凳之上。
一听见廊道外响起一阵脚步声,就又屏息静气地坐稳了身子。
片刻后。
宗义推开了屋门,触及到一片黑暗后,便对身后的宗耳说:“人不?在,快进来。”
两兄弟在寂寂的黑夜里亦步亦趋地上前。
才?走?了两步,便借着清辉般的月色瞧见了不?远处坐在木凳上的徐怀安。
黑夜里,三双眼睛面面相觑。
宗义是长子,性子要比宗耳沉稳一些?。
宗府虽是他的家,可大半夜来叨扰借住在他家的客人,实在是于理不?合。
所以他愣了一下,抬起头作看?天状,只见他环顾了整间?屋子后,颇为疑惑地说:“这是哪里?这原来不?是二弟的屋子啊。”
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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