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时过半, 天色将明未明,半黑朦胧。
“大人,这是已经出城了?, 方才咱们拐了三条错路, 只有这条干净,头顶上没有蛛网。”
幸樛一手握剑, 一手举灯轻声道。
正?前面的是个死路, 但幸樛学聪明了?, 扫了?眼墙壁上额外光滑的灯烛, 伸手按了?下去,咔嚓声应接响起, 前面的原本?的死路再次豁开一个狭长的洞口, 初冬的凉风灌了?进来?。
幸樛面上一喜, 看了?眼身后沉稳的男子, 提步跨了?出去, “大人, 当真是城郊地界。”
可?他的话?音越来?越小, 目光惊诧的看向前面河边。
“怎么了??”裴霁回走了?出来?, 见到河边那瘦削的身影难得愣了?片刻。
幸栖跟幸樛三人对视一眼, 纷纷走远了?一些。
裴霁回提步上前, 站在河边的顾清宜穿得很厚, 系着斗篷, 但不知什么时候, 她又瘦了?。明明已经回到了?她熟悉的安州,忧心的事却越发多了?。
“怎么过来?了??”
“.......我父亲, 不在里面吗?”
她轻声道,有些魂不守舍的。
裴霁回的漆黑的眸光一闪, “.......你都知道了?,我们仔细的搜了?地道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丝毫踪影,怪我,没有将你父亲安全的救出来?。”
顾清宜看着他,反而摇摇头。
原本?一开始的震惊,背叛,如今只剩下了?庆幸,庆幸父亲还活着,他当真还活着,她在这世上还有亲人,还有父亲牵挂着就已经足够了?。
“这是我在母亲的院中捡的。”她将袖袋里揣着的两块岩石递给了?裴霁回,这石头是光滑坚硬,材质也?几乎一样,
“当年树下的铺着的石头还是我跟父亲一起来?这狭河捡的,难怪父亲会?选择用这石头刻字,因此我就猜到了?,父亲所在之处一定是在这狭河附近。”
她说的很轻松,一板一眼的解释,脑袋却被轻轻的拍了?拍,“......嗯?”
暖暖的手掌覆在她脑袋上,“嗯,幼安聪明了?。”
语气像是鼓励一个小孩一样。
狭河的河面风很大,顾清宜眨眨眼,好像有冷风灌进眼里,在要湿润的前一秒,她侧了?脸。
这时,远处有人驾马过来?,马蹄声将几人的视线吸引了?过去,裴霁回看向来?人,周身的温和散去,这是他吩咐在驿馆守着太子的人。
“有何急事?”
“大人,太子那边出了?一点状况!”
他看了?眼顾清宜,顾清宜点点头:“表哥先去忙吧。”
天亮了?,她也?该去做她该做的事了?。
... ...
驿馆。
天色渐渐破晓,东面的云彩染上了?破晓色,天色渐渐明晰。
裴霁回脚步沉稳却很快的走进了?连廊,太子所在的院中难得的很安静,尤松身量比裴霁回矮了?很多,他一步的路尤松要两步,只好脚下生?风的跟上裴霁回,
气喘吁吁道:“子时的时候,上京城派来?的太医已经连夜快马加鞭到了?,之后太子又发了?好大的火,后来?下官才明白,是几位太医都说、说太子的腿没救了?!”
“当时下官赶紧派人去请大人,却不知大人行踪,大人快去看看罢,如今正?闹着自尽呢!”
“胡闹!”听?到最后一句话?,裴霁回冷眉一横。
哪怕天亮了?,院中还挂着灯笼,下人都没有功夫过来?撤下,都在集中在了?太子的寝屋中拦人,没人管这等小事。
裴霁回上了?台阶,屋里的叽叽喳喳的说话?声逐渐传来?,他脚步声反而放缓了?。
“殿下、殿下?您何苦想不开啊.......不过是伤了?腿,何至于了?结性?命。”
双鬓花白的院正?被其余人搀着,一连的加急赶路,加上年纪已大,现在站着都颤巍巍的。
“院正?,你知道大宣的规矩,孤还活着,这皇位总会?传到孤的手上,不如死了?给别人让道的好,省得日后大宣多了?个让人诟病四肢不健全的帝王.......”
他的声音呜咽咽的,但音色很粗,听?起来?有些细微的滑稽。
走到众人身后的裴霁回勾唇笑笑,出声道:“太子殿下,您当真如此为大宣国体着想,下官深感钦佩。”
冷沉的声音突然在门口响起,惹得众人愣住齐齐看过来?,裴霁回沾了?一身湿露,显得眉眼尤为的严冷,仿佛裹带着外面冬日的寒意。
“孤......孤...”太子被裴霁回戴高?帽的说法噎住。
“哎呦,都护大人,你可?算来?了?,你主意正?,快劝劝太子殿下呐”院正?犹如看见救命恩人,激动上前。
“劝?”裴霁回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正?对着他单脚站着的太子好像看出这笑里有些讽意。
裴长西有些心虚的低眼。
“来?人,扶几位太医回去厢房休息。”
“诶?这、这这这”对于裴霁回这突如其来?的安排,院正?结舌。
他看向老院正?,“几位太医一连几日昼夜赶路,先下去歇息。”他身后的幸樛紧接着抬手:“几位太医,请。”
裴长西嘴巴微张,这些太医可?是为他治病的,就这么走了??!
眨眼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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