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的凉了, 眼?看就要入冬了,顾清宜出门加了一件月白色绣白昙的披风,只带了半春和半夏二人。
裴霁回在的客院她很熟悉, 进了洞门就是小花园, 在准备穿过花厅时,她却遇到了很眼?熟的人, 是都护司的书折监史尤松。
顾清宜微微一愣, 行了万福礼:“尤大人, 不?知尤大人来了府上, 恕小女?招待不?周。”
尤松捋捋有些?花白的胡子,笑道?:“顾姑娘不?必多礼, 本官也只是过来与都护商议片刻, 是我叨扰才是, 诶, 本官尚有要事在身, 顾姑娘, 恕本官失陪了。”
“嗯, 尤大人慢走。”
她转身看向尤松的背影, 看他那皂靴上还?有些?灰扑扑的, 看着?像是赶路而来, 他可是书折监史, 各州之?事能直达天?听, 来安州能有什么要事?
“姑娘是过来找大人的吗, 大人在里面呢。”
另一边廊下走过来的幸樛看见顾清宜站在院中出神,出声提醒道?。
“哦, 好。”
她上前跟上了幸樛的脚步,才发现他手中拿了一封封了蜡的信笺, 心底好奇倒也没多问。
裴霁回依旧在书房处理公文,幸樛走在前面,那书房的两扇雕花门都大开着?,幸樛抬手轻轻扣了扣门,“大人,上京城又?有信送过来。”
说话间,裴霁回抬眼?看向门外,原本只是沉寂的黑眸在看见幸樛身后还?跟着?个倩影时,洒进了些?碎光。
顾清宜自?觉的做到一边的小凳上,等着?裴霁回和幸樛商议好。
他伸手接过幸樛递来的信,抬眼?问:“谁送来的?”
“......还?是太子。”
顾清宜听言,透过了博古架的缝隙看向二人,只见两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严肃。
她低眼?看了眼?四角小桌上的桂花糕,正要拿起来吃,另一侧裴霁回有些?发冷的笑声传入耳中。
裴霁回声音严寒:“你先下去罢。”
“那太子要求大人之?事......”
“不?必管,他如?今尚且管不?到我头上。”
她指间微微一颤,这话确实有大逆不?道?之?嫌,这太子怎么也算储君。
“是,属下先告退。”
“等等。”裴霁回叫住人,“你去驿馆为尤大人安排一间院落,派些?侍卫去保护好,是时候收网了。”
“是,属下遵命。”
幸樛出来见顾清宜起身,微微点了点头就匆匆走了出去。
顾清宜看向里间的裴霁回,发现男子已经走了出来,一身月白色的绣清竹的圆领袍与她身上这件披风很像。
“怎么一大早就过来了,可曾用早膳了?”
“用了,我想着?今日难得大人休沐,都来了这么久了,我连地主之?谊都没尽到,不?知表哥可有时间与我出去逛逛?”
她说话时语气有些?俏皮,眉梢也带着?笑,整个人鲜活又?灵气。
裴霁回的唇角微微一勾,漆黑的眼?眸将她的神态印在眼?中,他好像看到了从前在安州的顾清宜,是不?一样的一面,却都让他心底微痒。
“当然可以。”裴霁回温声道?:“不?过等我写?一封回信。”
顾清宜无意打听,只点点头,却听裴霁回道?:“太子要我放了朱科。”
“什么?”她吃惊。
朱科是张侧妃的舅舅,太子这是要帮着?张家了,也是,张家毕竟还?有十万兵权,将来对他自?己也是个不?小的助力。
“国有法不?得逾,即便他是太子姻亲。”裴霁回边写?信,边解释道?。
顾清宜走近了案桌,抬手帮他砚着?墨,少女?身上的清泉香淡淡传入鼻尖,裴霁回皱起的眉眼?舒展开来,看着?心情很好的模样。
她看了眼?裴霁回,神色有些?犹豫:“......其实我能感觉到,大人是在占队太子殿下?”
说是回一封书信拒绝,其实也是在规劝太子。
圣上对邹家尚且那样,更何况手握十万兵权的张家。
“我并非占队太子,而是正统继承人。”裴霁回轻笑,但语气里也有细微的讽意。
裴平膝下就有两个儿子,嫡长子裴长西,次子裴次端,一人是储君,一人只是二皇子,甚至连封王也没有。
嫡长子继承是先帝遗留下来的问题,裴霁回官场浮沉这些?年,岂会不?知道?,即便太子再做什么错事,如?何糊涂软弱,他的储君之?位还?是他的。
可二皇子行事果?敢,能力出色,却始终也碰不?上那储君之?位。
说到底,不?过是裴平当年和自?己的亲弟弟宣安王决裂的根源,裴平为了维护他自?己的正统,不?管请多少优秀的少师太傅去东宫教导,都不?会轻易动了更换储君的念头。
裴霁回也不?过是顺应帝心而已。
“表哥说正统,可二皇子也是皇后所出,与太子一样是嫡子,这长和贤之?间,单是一个字,就好似有天?堑鸿沟一般。”
裴霁回捏着?笔的指间顿住,没想到顾清宜会说出这话。
“你觉得二皇子其人如?何?”
顾清宜研磨的手也停住,抬眼?看他:“议论国事本不?该,但如?今只有表哥,我自?然畅所欲言。我不?似表哥一样了解官场朝堂和圣上心意,但以我只是一个百姓看来,如?今地方动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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