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的仙域里的风云涌动一般,丁筱快急成了热锅蚂蚁。
    她扒到唐音身后,小声:“唐长老,您快说句什么吧,或者请小师叔出关也行啊?”
    唐音无奈:“不是我不请,是小师叔祖三日前闭门时就有言在先,不许任何人打扰,问话都不准,违者便视为违抗师命,直接逐出乾门。”
    “……!”
    丁筱脸色一白。
    她身后,不知哪个跟来的小弟子不安地问:“莫非,连小师叔祖都觉着寒渊尊既入了魔,便是已无可救,打算放任他们处置了吗?”
    “胡说!”丁筱勃然大怒,“你把师叔当什么人了!”
    唐音将气得要拿剑格打那小弟子的丁筱拉回来:“好了,你可不许生事,今日我来之前,去掌门房内问时,他特意嘱咐过了。”
    丁筱连忙回头:“掌门怎么说?”
    “他说如今仙域人人盯着乾门,莫要再授人以柄——你没听他们方才所言吗?浮玉宫一倒,数不清的中小仙门盼着共治仙域,偏我乾门如今是‘一门两渡劫’,本就是众矢之的,何况其中还有个被天下百姓人人喊打喊杀的‘魔头’。”
    丁筱脸色难看地问:“难道我们就真的要坐视不理?”
    “不是不理,是理不了。”
    唐音下一句改作神识传音:“小师叔祖三日前,同我留下了一句话。”
    “师叔怎么说?”
    “人言如海,能溺命,能毁堤,能践天理,”唐音望向人声鼎沸的议事堂内,轻叹,“…亦能翻覆人间。”
    乾门席间一片哑然死寂。
    而丈外,议事堂内群情激愤——
    “如此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魔头,若是不早日除之,难道等着我们所有人步浮玉宫后尘吗?!”
    “……”
    丁筱再听不下去,怒而起身。
    她一口气提起,正要怒喝,就忽听得耳旁一声颇有些倦怠的神识传音——
    “省些力气吧。”
    “!”丁筱骤然憋气,心底又惊又喜,“师叔?!”
    “今夜戌时末,到剑狱外等我。此事不许告知任何人。”
    “是!师叔!”
    ——
    是夜,戌时末。
    悬剑宗剑狱外。
    雪色覆得山白万顷,沉云蔽月。
    穿了一身黑衣的丁筱就在这恍惚的夜色里,蒙着面神秘兮兮地出现在了云摇面前:
    “师叔,我来了!”
    云摇险些没认出来:“…你这什么打扮?”
    “哎呀这不是怕被认出来吗?”丁筱摩拳擦掌,“我们从哪劫狱?”
    “……劫狱?”
    “对啊!”
    丁筱回过头,蒙面下的笑容僵住,“难道师叔不是喊我来劫狱吗?”
    云摇:“……”
    云摇叹了声气:“退一万步讲,我若是来劫狱,要带一个人也就算了——为何是带你?”
    丁筱眨了眨眼,表情顿住,然后慢慢睁大了眼,张嘴——
    “啪。”
    云摇一把将她欲出未出的惊声捂了回去:“传、音。”
    丁筱炸毛的传音就在云摇识海里激荡起来:“师叔!再不劫狱就完蛋了!那群怕死的疯子们要在明日公审寒渊尊了啊?!到现在戍城外面还围着一堆要众仙盟负责到底、必须处死魔头还他们太平盛世的愚民呢!!”
    炸得识海都麻,云摇才终于等到了她的空隙,轻叹了声:“劫狱简单,我一剑就能劈开,然后呢?”
    “然后,然后当然是将寒渊尊带回乾门,藏起来!”
    “你当世人痴愚至此,会不知是谁劫狱救人?”云瑶无奈,“到时候众仙门和仙域万万凡人齐聚山门外,天下激愤,要乾门交出魔头,又当如何?”
    “那有什么,我——”
    “你或许心志坚定,但乾门其余弟子呢?一个问题问一遍时坚定,一日一遍问上千日万日,你确定乾门弟子人人经得起这一问?”
    “我……”
    丁筱想说确定,却不由得语塞。
    何须千万遍呢。
    如今两域弑魔之言滔滔,乾门内即便不说,早有亲历过那一日身周剑意凌颈、血流成河的弟子们不那么坚定了。
    能抵得住千言万语而心性弥坚者,终究少之又少。
    愈想,丁筱愈是有些绝望,但还努力撑着最后一丝希冀:“那师叔三日闭关不出,可是想到什么为寒渊尊正名的法子了?”
    云摇眼神微晃了下,声线却平静无澜:“从他入魔,又当天下人面杀尽浮玉宫最后一人时,眼下局面就已然注定,再无挽回余地。”
    丁筱苦声:“真没办法了?”
    “没有。”
    “……那师叔还让我来剑狱做什么?”丁筱有些怨气地问。
    “给我当个挡箭牌。我去见慕寒渊一面,但不方便以自己的身份露面。”
    “为何?”
    “……因为我是乾门小师叔祖。”
    云摇回眸,那一眼下,近乎凉薄冷情得寒心,“所以,我不能跟世人认定的魔头有半点牵系。”
    “——”
    丁筱愣在了原地。
    半晌才回神,她有些难以置信地跟了上去。
    对云摇来说,装作乾门里一个爱慕师兄而来看望的小弟子并不难。而有丁筱这个近两日在议事堂内动辄“舌战群儒”的知名乾门弟子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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