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你去试一试吧?”
温寒烟脑海里?还在想方才叶凝阳的提示,心不在焉地随意点点头。
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为时?已?晚,整个人已?经一左一右被簇拥着站在了?冷泉边。
冷泉露天?而建,但周遭林木密布,槐树巨隐遮天?蔽日,绿潮溶溶。
过分浓郁的隐蔽将周遭笼罩成一片沉沉的空间,唯有?正中一汪冷泉水波粼粼,掩映着细碎日光,浮光跃金,泛着澄莹的光泽。
“前辈,你去安心放松一番。”叶含煜一拍胸口,另一只手将空青拽过来,“我们俩在旁边守着,绝对不让外?人打搅你。”
空青低着头,细碎的墨发垂落下来,在阴翳之中依稀透出几抹薄红。
他似乎不知道该把目光放在哪里?,死死地盯着地面上的落叶,仿佛不在上面盯出一朵花来就誓不罢休,声音细若蚊吟,磕磕巴巴地吐出令人毛骨悚然的话。
“是、是的,寒烟师姐,你放心吧,若有?旁人敢来,我定会将他的眼珠子挖出来的。”
温寒烟望着身前一汪清泉。
横竖已?经到了?这,何必再调头走回去?
此处清幽无人,倒更适合她梳理思绪。
“也好。”她干脆应下来。
两?人很快红着脸离开,周遭水雾迷蒙,漫若仙境。
温寒烟想了?想,并未将衣物全部除去,留了?一件里?衣在身,缓缓放任身体沉入水中。
无妄蛊。
她眼睫轻阖,脑海一刻不停地转动着。
无妄蛊中取有?裴烬心头血,经巫阳舟以裴氏手法制蛊,又有?东幽老祖在其中绘制精妙阵法。
修仙界大能大多清高倨傲,自命不凡。
幕后之人却?竟能将九州四处大能尽数控制于股掌之中,让他们心甘情愿为自己办事?。
这人……究竟是何身份?
温寒烟微微睁开眼,摇曳晃荡的水面上,倒映出一张眉目如画的脸。
许是被水汽熏染,青丝沾染了?湿意,色泽愈发浓郁,贴在脸侧,柔和了?几分冷色,五官中蕴着的妩媚之意无从压抑,无声地逸散出来。
身处此间,一个避不开的身影又不自觉从心底里?冒出来。
“寒烟,你伤势不轻,不如随我回东幽——”
少年时?的司珏语气轻快,“父亲刚允许我进东幽冷泉,你跟我同去,只要?入内调息,不出一日定然痊愈。”
温寒烟艰难喘口气道:“辰州南州天?南海北,我此刻伤重,不方便赶路。”
顿了?顿,她轻声问,“而且你忘记了?吗?我身负法印,不得随意下山。”
司珏一愣。
“想起来了?,我怎么会忘。”片刻,他若无其事?笑道,“寒烟,别生气,我不过是关心则乱,一时?间说错了?话。”
温寒烟浑身疼痛难忍,含混应了?声便闭上眼睛休息。
司珏又在她床边守了?片刻,房中一片死寂,他似是实在无聊得坐不住。
“既如此,你好生休养,我改日再来看?你。”
“……好。”
后来,这个“改日”便真的改得遥遥无期。
或许是东幽事?务繁忙,温寒烟直到伤势恢复都再未见到司珏。
他们再见面已?是半年之后。
半年未见,甫一见面,温寒烟不仅没感觉亲切,反倒觉得有?点生分的尴尬。
她和司珏并肩而立,想要?找个话题打破沉默,片刻后回想起当日他提到的冷泉。
司珏听后顿了?顿,随意抬腿踢了?一下树干。
树冠颤抖着,吐出几朵梨花,柔软的花瓣落下来。
“月前有?个朋友不知从哪里?听说,我实在推脱不得,已?经带他一同去试过了?。”
说完,他特?意强调,“别误会,我对天?发誓,是个男修。”
温寒烟点点头,应了?一声。
她没什?么多余的情绪,只了?然地意识到,她似乎对他而言也没什?么特?别。
司珏的每一个第一次,都不一定要?与她分享。
“真期待你能解除法印,离开落云峰的那?一天?。”
司珏见她兴致不高,笑着揽住她肩膀,“我绝对第一件事?便是将这么长时?间来亏欠你的事?情,一口气全都补上。”
“东幽的冷泉,青阳的凤凰花,东洛州的金钗宝钿,宁江州的仁沧山和九玄河也极适合看?日出日落……要?去的地方着实太多,一日恐怕看?不完。寒烟,你想先去哪里??”
从前温寒烟并未在意,可此刻回首去看?,她才恍然发现,事?情走到如今地步,原来早有?端倪。
在她真的奋力挣扎着想活下去的时?候,身边都没有?司珏。
曾经她便觉得他的感情似有?若无,她的存在于他而言也可有?可无。
她喜怒不形于色,不懂示弱,更不懂服软,冷硬得像是块石头。
司珏是东幽少主,身边自有?大把的人能够不断代替她。
原来这并不是一种错觉。
温寒烟沉浸在思绪之中,并未留意到,周遭槐树枝叶仿佛变得愈发浓郁,在天?幕之下伸展绵延,羽毛般细长的叶片弥生,将此处彻底隔绝成一片绝地。
槐花的清香变得愈发清晰,在漫漫水汽间悄然氤氲开来,飞快地闪跃起一抹不祥的虹光,稍纵即逝,仿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