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仪脸色一冷,巫阳舟见状,不情不愿将他当年所做之事和盘托出。
“千年前?寂烬渊一战,裴烬被封印之前?,我趁乱取走?了?他心头血,注入到这蛊之中。所以?,这蛊才会?唯独对裴烬起作用。”巫阳舟道,“而且这种吸引力,即便是自制力再强的人都无法?抗拒。”
他古怪一笑,“因为她身体里,本便拥有着属于他的心头血。”
温寒烟沉吟片刻,狐疑道:“但这并不能解释,为何我中了?蛊之后,反而能够加固寂烬渊的封印?”
“那?和我无关。”巫阳舟冷声道,“我只能告诉你,曾有人请我出手制蛊,但后来他又在其中做了?什么,便不是我能管的了?。”
温寒烟顺水推舟问他:“你三番五次提及此人,他既要你制蛊,又向你打探玄都印的消息——他究竟是何人?”
玄都印三个字于她而言极为陌生,温寒烟暗暗记下,面上不动声色盯着巫阳舟。
巫阳舟瞥一眼裴烬,“我不杀你们已是看?在夫人的面子上,其它?再多的,恕我无可奉告。”
他话音落地?,便听见卫卿仪道:“事到如今,你还不愿说实话?”
巫阳舟身体一僵,少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那?人面见我时,也并未以?真面目示人,我并不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晓千年前?他便已是羽化境修为。事成之后,我同他再未碰面。”
巫阳舟淡淡道,“眼下他究竟在何处,是死是活,又是何修为境界,我一概不知。”
这话一出,几人间静默下来。
半晌,卫卿仪冷不丁道:“既然?与阵法?有关,那?便回归本质,去想阵法?。裴氏以?制蛊闻名,这人便找到了?阳舟,那?么这九州之中,哪一家的阵法?最为出名?”
温寒烟猛然?抬起眼:“东幽司氏。”
卫卿仪点点头,轻轻拍了?拍她:“只是,我并不建议你继续查探此事。这蛊牵扯众多,背后恐怕掩藏着什么令人一时间难以?承受的真相?。有些时候,蒙在鼓里比清醒要让人舒服得多。”
“可我想知道。”温寒烟定定地?看?着她,“我宁可痛苦地?清醒,也不想做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子,任人摆布。”
卫卿仪看?见那?双眼睛,又冷又沉,仿佛承载着一些令寻常人难以?想象的重?量,然?而却又什么要执拗地?冲破那?些重?量,像烈火一般点燃一切。
“既如此,待这件事了?了?。”她看?着温寒烟,唇角弯起一抹真心的笑意,“去东幽看?一看?吧。”
温寒烟心头猝不及防跳了?一下,她下意识反手去抓卫卿仪的手腕,然?而对方动作更快。
虚空之中七弦古琴猛然?一震,悠然?琴声四面八方而来,灵光大盛似水波般圈圈潋滟,交织成一道结界将她和裴烬牢牢阻隔在外。
卫卿仪袖摆在罡风中猎猎狂舞,几乎与周遭摇曳的白玉姜花丛融为一体。
她转过头来朝着他们畅快一笑:“我的时间不多啦,最后这些时间,就让我自己来了?结自己的因果吧。”
巫阳舟犯下杀孽无数,不管他究竟为了?什么,这双手也终究占满了?血腥的罪孽。
他是她教养出的。
他的罪,也该由她来终结。
潺潺琴声裹挟着滔天杀意轰杀而来,无形的波纹所过之处,地?面寸寸龟裂,飞沙走?石。
巫阳舟迎着狂风,却丝毫不曾反抗,反倒伸开双臂,像是在拥抱什么。
“这一日,我等了?好久。”他闭上眼睛,唇角竟然?染上笑意,“这么多年了?,我也很累了?。夫人,能与您死在一起,这也很好。”
轰——
一阵惊天动地?的轰鸣声中,虹光冲天将周遭彻底湮没进去,温寒烟耳边蓦地?一静,再次睁开眼睛时,又看?见那?片竹海。
卫卿仪这次没有靠在软椅上小憩,而是坐在亭中蒲团上烹茶,像是一早就知道她会?来,特意在这里等她。
似是察觉到她的气息,卫卿仪抬起头,笑意盈盈:“你来了?。”她拍拍身侧的位置,“快来坐。”
茶香袅袅,在竹林之中蔓延的清香之中,格外沁人心脾。
就仿佛方才血池旁撕心裂肺的一切都从未发生。
她刚一坐下,手中就被塞了?一杯茶。
“这次不吃白玉姜糕了?,我知道你们都不喜欢。”卫卿仪笑眯眯道,“尝尝?”
温寒烟指尖微微用力,攥紧了?茶杯,却没喝:“您要离开了?吗?”
“是哦,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嘛。”卫卿仪手肘支在茶桌上,“所以?,我才留在这里,好好地?和你道个别。”
和她道别?
温寒烟愣了?愣:“不同裴烬道别么?”
“他?该说的话早已说了?,方才我了?却的不光是我和阳舟的因果,还有他的。”
卫卿仪望着竹林,倏地?开口,“其实,你和裴烬有几分相?像。”
她弯眸一笑,“只不过,你比他更合我的口味。”
温寒烟讶然?抬眸:“像?”
见她反应,卫卿仪忍不住笑出来:“你果然?不信。”
她上半身前?倾,动作柔和地?抚了?抚温寒烟发顶,像是春风在抚摸一朵干枯了?的花蕊。
温寒烟下意识否认:“我与他并非同路之人。”
就像裴烬说的,他们一正一邪,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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