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啪”的一声,那面?铜镜被?太子殿下一掌摁在了桌面?上。
险些便被?拍得支离破碎。
那面?铜镜上镶嵌的精晶玻璃可是?西域进贡之物,珍贵异常,崔静训一直想弄一块都弄不到。
见宁烟屿果真要去?,他一下笑开,露出四?颗雪白的牙齿:“臣方才进宫之时,瞥见一辆马车,自小偏门前?停下,车中之人,往贵妃的仙都宫去?了。”
郑贵妃喜好结交京中命妇,通过妇人拿捏她们丈夫的把柄,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动作,但也?不足为奇。
宁烟屿将涂坏的宣纸揉成一团,不以为意?,打算出京郊去?骑马,只当出一口胸中的郁气。
他自会忘了那个不识好歹的小娘子,不用任何人催促,三两日的功夫,便能?忘了她。
崔静训含着笑意?凝视太子殿下欲盖弥彰地“毁尸灭迹”,只淡淡忖道,这纸上的字,多?半就是?那位小娘子的名讳了。
于是?他了然笑道:“可车上之人,是?师家二娘子,殿下还有心情与臣去?打猎么?”
语未竟,那獒纹椅上的男人便似臀下着火般弹起来,那一瞬似是?要长腿一步跨出东宫去?。
崔静训含着若有所思的深意?的目光凝着他,不过瞬息,殿下扯着眉峰,忽急刹住了动作。
“与孤无关。”
长信侯便眼睁睁地看着殿下又坐回了他的长椅,方才颓靡不振的郁色被?一扫而空,轩眉下两只凌厉清冷的眼眸,燃烧着两簇热烈的怒火,极其生动,极其……怎说呢,少年气。
那是?自小沉静孤僻的太子殿下身上,很少见过的一股生气。
说到底,他只是?个刚满二十岁的年轻人罢了,又是?情窦初开的,少不得要经历一些求之不得寤寐思服的苦恼。
这天下好事,多?有好磨,若唾手可得,还有什么珍贵可言。
殿下这张嘴就是?削下来混进一盘酱鸭嘴里,也?能?以假乱真。长信侯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