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像一捧纯澈的水, 涤净温杨心底那点无法言明的肮脏。
他抽出纸巾小心翼擦拭她眼角的泪珠,刚碰到跟打开了阀门一样,猝不?及防大滴大滴滚落在手背。
“再哭下去房间要被桐桐淹了。”
重新被拥进宽厚温暖的怀抱,满满的安全感将温桐包裹, 她坐直身体, 顺势把脑袋搁在他的肩膀, 答:“哥哥以后不要再说这种话了吧。”
她靠过去?,抱住他的脖子贴了贴。
温杨手一转动?,把她拎到自己腿上, 笑了句:“知道了, 眼睛都肿成了桃子。”
“等会就好了。”温桐揩掉眼泪,安安静静埋在他胸口。
褪去?饱和度的阴天, 艰难从窗台挤进来一缕白光, 只照亮他们的侧半身,仿佛上了一半颜料便?被扔在一边的画。
这样环境让人昏昏欲睡, 温桐强打精神问了些自己关心的问题。
为?什么会来京港,以及江月晚。
温桐虽然?睡到接近中午才醒, 但眼下午休时间一到,依旧觉得困乏。
“哥只是?来看看学校的话,过几天我们一起回滨海吧。”下周二大秀正式开始,大概算了下时间, 那天之后就可以准备买票回去?。
她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嘀咕:“差不?多回去?迎接新?年。”
温杨不?置可否, 将她塞进蓬松的被子里。
清新?的柠檬香, 温桐闭着眼睛, 不?由自主想起夏天的傍晚她和哥哥在安顺街散步的情景。
暑气,老歌, 和西瓜,还有王业哥和小君姐。
算得上在安顺街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
温桐微微睁眼,他正弯腰帮自己掖被子,心头蔓延起的那股惆怅随之消失。
这一觉是?被江劭庭打过来的电话吵醒的。
她攥紧被子,舔舔唇探到手机。
“喂,您——”
“你在哪?”
江劭庭离开江宅后去?了趟中恒。
江家的商业版图遍布各行各业,医疗、汽车、房地产、光伏发?电、地下轨道交通、人工智能。
以及最重要的数字货币。
奢侈品虽然?赚钱,但算不?上核心支柱,因?此他对江岸的事务一直没太上心,重心都放在京港这边。
江老的身体逐渐日?薄西山,下半年对中恒药业的重视程度提高不?少,他吃了江城的暗亏,干脆到滨海过会清静日?子。
过去?近半年,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在酒店。” 那边传来一声?模糊的嘟囔。
细听的确有浴室里传来的水声?,江劭庭眉头紧锁,问:“回洲际了?”
温桐隐约记得自己做了个美梦,但被他吵醒后什么也想不?起来,不?由得烦躁起来:“没有,其他酒店。”
“去?找你哥?”
“你是?好奇宝宝吗?问东问西的。”
温桐踢了踢被子,翻身。
镜子前的男人身影一滞,缄默两秒后开口:“温桐,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说?话?”
温桐一个激灵,立马掀开眼皮。
“江总。”她坐起身,匆忙开始找补,“刚才没睡醒。”
“还不?回家吗。”
温桐眼伸长脖子瞥了眼浴室,支支吾吾:“暂时回不?去?,陪我哥吃完晚饭。”
“嗯。”江劭庭直接挂断,没一句他爱听的。
余光瞄见镜子,他停留了一会,果断摘了脖子上碍眼的围巾。
亏他担心某些人在家无聊,还推了一堆商宴赶回来。
吃里扒外。
温桐盯着手机呆愣了会,隐约感觉不?太妙,正犹豫要不?要拨回去?的时候,浴室门“咔哒”打开。
她一下被转移注意力,将电话的事情抛诸脑后。
天气冷,晚上懒得再出门用餐,温桐点了外卖送上房间,两人窝在茶几旁边看电视边吃。
很像在宜杭出租屋的时候。
心里惦记可能正在生闷气的男人,她只缠着哥哥玩了会恐怖游戏,便?打车回中港世纪。
绵长的汀步小道延伸到别墅玄关,经过佣人的精心打理,道路整洁夹杂着花圃里雪钟花的清香。
江劭庭喜欢清静,别墅的仆人基本在晚饭后就陆续离开。
二楼卧室灯亮着,他在家。
温桐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轻手轻脚进门,推开门一看,床上根本没有人。
那就是?在浴室。
脱掉羽绒服躺到床上,天然?材料的床垫柔软、包裹感强,她舒服地滚了两圈,无意中压到了他的手机。
屏幕倏地亮起,温桐几乎是?出于本能吓了一跳,急忙移过去?息屏。
等看到屏幕壁纸的那刻,她的整张脸就快要烧起来,懵了片刻后下床打开窗户透气。
吸进一口纯粹的冷空气,鼻头立即一酸,五脏六腑都跟着冰凉。
温桐关上窗,转为?不?安地来回踱步,时不?时掐掐自己的脸。
迟疑过后,她不?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瞟了眼浴室门见没有人出来的迹象,又偷偷摸摸第二次摁亮他的手机。
浴室点了熏香,江劭庭微微阂着眼,终于等到某个按耐不?住的人来敲门。
“进。”
若有若无的视线懒懒飘过来,温桐的手脚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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