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的头埋得?更低, 紧贴着怀里孩子的额头。
她?记得?他。
13年前还只是个意气风发的青涩少年,如今也已经到了结婚生子的年纪。
宛如盘虬在地面的树根,露出积聚尘土的面皮,苍老而紧皱, 她?略微抬头。
“你杀了他。”
没什么起?伏的语气?, 像在谈论一件早就知道结果的事情, 尽是认命的平静。
江劭庭食指轻叩桌面,仿佛听见一件好笑的事,淡淡一笑:“您多虑了, 我并没有杀人放火的习惯。”
妇人眼一抬, 红紫色的唇半张,盯着?他酝酿了许多才?回答:“大贵很久以前叮嘱过我, 如果死后你找过来了就?把这样?东西给你。”
熟睡的小?孩被动作吵醒, 揉着?眼睛喊了一句妈妈,妇人轻抚他的背, 小?声哄睡。
一枚指甲盖大小?的塑料盒扣,她?伸手递过去, 边说:“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大贵卷入了这件事里?,就?知道迟到会有一天。”
山后时不时响起?动物钻进书?丛的声音,簌簌的, 在寂寥的环境下有些渗人。
江劭庭摩挲手里?的小?盒子,并不着?急打开。
“杀人偿命, 你想怎么样?都?成。”头巾一角散落, 遮住了隐隐泪光, “只是我儿子还小?,求你……”
“是谁指使的?”这些年的调查, 他心里?有过大致猜测,现在必须确认一遍。
妇人抬手揩掉眼泪,解释:“我不清楚,只有大贵见过,他也从来没有告诉我。”
江劭庭捏着?手里?的盒子,看来只能从这里?下手了。
眼看对方起?身要走,她?连忙坐直身子哀求:“我们?罪有应得?,求你放过我的孩子。”
男人停步,将东西放进袋里?,冷冷撂下一句话:“我真想杀人偿命的话,你丈夫一出狱恐怕就?得?为他收尸了。”
山风回旋,打压门外的矮灌丛,带着?凛凛凉意。
江劭庭走到树荫下,唤来林叙,吩咐:“把人都?撤了吧。”
“那?母子俩的安全问题?”
“你想帮别人养老婆孩子?”
林叙心头一抖,这么些天没见,他的BOSS说话还是这么……一针见血。
光从枝叶间的缝隙泄下,五彩斑斓,江劭庭思虑片刻后询问:“她?的话可信度……”
“应该是真的。”林叙懂了老板的意思,主动接话,“查过了,出事之前他们?还有个女儿,正准备做心内手术,费用却一直没筹齐,搁置了很久。”
“江先生和太太去世后,这项手术立刻推进了,但术后术后恢复效果不好,他们?女儿前两?年不在了。”
“看看这个。”他取出扣盒,打开。
林叙眉头紧锁,似乎不太确定,“这是……药?”
江劭庭将其捻起?正对着?光,“估计是李大贵和对方接洽的时候,无意中得?到的。”
“去查一查这是什么药。”
林叙心领神会,只要知道药的成分锁定人就?简单多了。
江劭庭偏过头,目光凝在木屋之上,良久,才?低低说了一句:“回去吧,过段时间他们?的忌日还是和以前一样?准备。”
“好的,江总。”
——
近十二月,回南天的影响下,医院到处都?是湿漉漉的,温桐好不容易能下床挪动,差点打滑又滚下楼梯,还好哥哥眼疾手快一把拎住她?。
躺了近一个月,两?人都?恢复得?七七八八,病假再请下去她?有点担心回不去工作状态,于是挑了个日子打算和哥哥一起?回滨海。
连日阴天,天空苍凉而灰白,空虚的云层在天边翻滚,似在酝酿一场大雨。
“哥,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温桐向身边的高大男人投去八卦的一瞥。
过两?天启程回去,她?听护工阿姨说上个礼拜有个女孩子时常来找她?,巧得?是次次碰到她?在复查的时候。
温杨面不改色从她?手里?接过高铁上吃的零食,轻笑:“是啊,谈了,小?孩都?好几岁了。”
哥哥比他大两?岁,再过几年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温桐对他恋爱的事情还是挺关心的,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补充:“真到了那?个时候要告诉我。”
宜杭的冬天阴湿潮寒,冷风一吹,她?情不自?禁打了个喷嚏。
温杨将手里?的袋子放到一边的长椅,取下自?己的围巾在她?脖子上绕了两?圈,叮嘱:“最近冷,出门戴上围巾和手套,你不是喜欢白粉色的那?一套吗?”
暗黑色的冲锋衣,宽松遮住了身材,白皙温润的五官衬得?更加具有少年气?,围巾裹着?他的味道。
还是夏天里?清新的柠檬味。
“哥哥,你怎么这么好看?!”
她?上辈子肯定是个昏君,一看到江劭庭和哥哥这种美人就?走不动道。
温杨差点被突然扑进自?己怀里?的女孩撞得?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稳住身形后捂了捂她?冰凉的耳朵,揶揄:“这里?有个小?色鬼,等会要喊警察抓起?来。”
正在腰间揩油的人手一顿,心虚停手,幽怨抬起?眼看他。
温杨边笑边牵着?她?的手放进口袋里?,“好好好,我说错话了。”
“看在有几分姿色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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