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幽深, 内闱静谧。
窗户撑开一道窄窄的缝隙,花香轻轻飘了进?来。
暮春时节,花朵都已经开得快要败了, 极秾艳, 也极芬芳, 在这晦涩的春夜里浓郁得近乎勾魂。
萧言温润的眼眸抬起。
他受了劫难,脸庞也瘦削了少许, 少年时的软肉已经全然不复存在了。
萧言的眼底潜藏着炽热的暗光, 神情亦呈现出了属于成年男子的落拓与执着。
一夜之间,他就仿佛是长大了五岁似的。
“好不好, 小希?”萧言仰起头, 声音低哑。
他用的力气并不重,只是轻轻地按住沈希的腕骨,口吻也没有催促的意味,反倒似是有些孩子般的乞求之感。
但沈希却觉得腕间如有千斤。
滚烫的重压落在小臂上, 将那一片的柔嫩肌肤都快给烧化?了。
连脑海中都像是被火焰点燃似的,原本?还绷着的理智之弦忽然有了融化?的征兆。
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他们本?就是合乎律法的夫妻,想要怎样行事都没有关系。
更何况萧渡玄那般在意她的贞洁, 还有什么比和萧言圆房更能让他动怒的事呢?
可?当思绪飘转到那个黑暗阴郁的婚宴上时,沈希到底是犹豫了。
萧言的血溅到脸颊上时的温热触感至今没有消弭。
她一阖上眼, 就能想起那一夜的崩溃和绝望。
明日平王就要回来了, 还是等他归来后再圆房吧, 也不差这一时片刻了。
沈希轻轻地咬了一下?朱唇,她轻声唤道:“夫君……”
她的脸庞染了绯色, 连眼尾都泛着薄红, 柔软,旖旎, 美?的近乎惊心动魄。
但沈希拒绝的话语还没有说出来,萧言便禁不住地拥住了她。
他哑声说道:“我?爱你,我?爱你,小希……”
萧言的话语炽热,他低头凝视着她,那双眼里尽是浓重的爱意。
他在很深切地爱着她,渴望着她。
那强烈的渴求就是在沙漠中行走了经久的人?,对水源的热切渴望一样。
沈希轻声说道:“我?知道,夫君。”
她阖上眼眸,心中犹豫挣扎,最终却没有将萧言再推开。
青年的手揽住她的腰身,将她往怀里抱去,许是因为?第一次拥抱女子,萧言的气力有些大,她的腰侧都泛起刺痛之感。
沈希有些无措,她扶住萧言的肩头,身躯轻轻颤抖:“夫君,你轻些……”
腰间的衣带都还没有解开,曾经被肆意摧折的恐惧就已经袭了上来。
她是真的害怕。
但这低低的一声惊呼很快就被压住。
萧言的手指轻捂住了沈希的唇,他将她抱了起来,低声说道:“小希,在床笫间别说这样的话。”
他的神情依然温柔,但隐约闪过少许晦暗。
这样的话并不像萧言会说出来的,反倒像是萧渡玄会说的。
沈希一时之间有些懵然,但那一瞬间的异样离开得很快,萧言的脸上忽然露出痛苦的神情,他的身姿向后仰躺,重重地陷进?了床榻里。
缠绕在胸膛上的素色软布渗出血丝,他的额前也布满了冷汗。
是萧言的伤处又裂开了。
沈希霎时没了别的想法。
她侧过身就下?了榻,紧忙令医官进?来。
好在众人?都候在外间,闻声立刻就赶了过来。
萧言的脸色惨白,跟快要昏死过去一样,沈希眸光颤抖,她执着帕子轻轻地擦过他的脸庞:“夫君,你要是疼就说出来,别硬撑着。”
他的衣襟坦露,被弩箭刺穿的胸膛像是空着一个大血洞似的。
仅仅是瞧了一眼,沈希就觉得惧怕。
但萧言紧咬住木棒,直到换完药也没有闷哼一声。
医官隐晦又客气地说道:“世子,您这伤处还须静养,近来最好不要剧烈地运动,情绪也不要太过激动。”
沈希的脸色发白,听闻他这样说又泛起微红。
“你听见了吗?”她轻轻地拿开了萧言的手,“要好好静养才能痊愈,你早些睡吧,我?明日再来看你。”
“小希……”他依依不舍地看向沈希,眸里尽是如水的深情。
她轻咳一声,再度将萧言的手给拨开:“你好好休息,我?明日一早就过来。”
离开萧言的居室后,沈希脸上的热意才缓缓退去。
她也是昏了头了。
萧言还病着呢,哪里能有圆房的气力?若是在途中出了事,她的脸面从此就再不必要了。
沈希快步走回居室,稍稍做了沐浴便准备入睡。
玉案替她将帷帐放下?,笑着说道:“姑娘您放心睡吧,凡事都有奴在呢。”
内闱的氛围温馨,瓷瓶里盛着新?花,暖香融融,比沈希的闺房还要适宜入睡。
萧言的事情终于解决,平王也马上就要回来,沈希心情放松,没有再多想,连那两?封信笺也全都抛之脑后。
帷帐垂落下?来后,她便昏昏沉沉地陷入了梦乡。
翌日天光大亮时,沈希才从帐内探出手来。
一夜无梦,竟是难得睡了个好觉。
但她很快想起这里不是越国公府,而是她的夫家平王府。
新?娘子才刚刚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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