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忱微微愣怔, 微眯着的眸子里,满是汹涌的爱意,看向了梁韵的脸。
这是她第一次, 拒绝了他的请求。
以往在这种事情上,梁韵总是依着他的意愿, 自己再慢慢沉溺其中。
本来一张白纸,被沈时忱一点点描摹上色, 几次过后,也能勉强地掌控起主动权。
只是体力?实在有限,没一会儿就喊累了,直接趴在沈时忱的身上,再由着他的节奏来。
梁韵把头埋在他怀里, 脸紧紧地贴着,害怕被他察觉出异样来。
沈时忱低头看下去,怀里的小?女?人眉头紧锁,浓密羽睫颤动着。
脸色似乎……确实有些苍白。
沈时忱缓了缓心神,压住那股冲动,一下子恢复冷静, 手背碰了碰梁韵额头, 关切道, “不舒服?”
梁韵默了默, 她三天前才做了手术,一个月的时间, 不能有亲密行为。
她知道回来难免会面临这样的境地,也想好了理由拒绝。
顺着沈时忱的话, 梁韵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可能是例假要来了,所以肚子胀胀的,不太舒服。”
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声,“我?给?你揉揉肚子吧,会不会好点?”
上次梁韵痛经,沈时忱就学着给?她揉过,自认为已经掌握技巧。
左手刚刚碰到梁韵的腰,被她往后面躲了躲,“不用了,我?休息一阵就行。”
沈时忱停下手里动作,还是掀开被子起来,“那我?给?你倒杯温水,喝了会好点。”
等沈时忱回来,梁韵勉强着坐起身,就着他的手,喝下半杯温水,再慢慢躺下。
一点点吞咽的动作,让沈时忱喉结不自觉上下滚了滚。
端起杯子,给?梁韵把被子往上提,温柔地哄道,“你先睡,我?去洗个澡。”
侧躺着的时候,梁韵视线扫过自己平坦的小?腹,不过几秒,眼睛一眨,泪水就要落出来。
她赶紧闭上眼睛,抵挡住快要决堤的泪水,手紧紧地攥着床单。
那里,曾经有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期待过,也幻想过。
可现在,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一切又回到了从前,平平淡淡,等着不知道何时会到来的分开。
浴室里水流声潺潺滑落,沈时忱怕惊扰梁韵睡觉,只能压低声音。
周围到处都是梁韵的气?息,手中也是。
脑中不断浮现她的脸,耳边似乎也有她微弱的声音在响,直到那声闷哼。
沈时忱靠在墙边找回了呼吸,才擦干身体,从浴室走了出去。
梁韵闭着眼装睡,身侧再次塌陷,沈时忱轻轻靠着躺了过来。
颈窝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亲吻,耳后传来温润嗓音的呢喃,“晚安。”
梁韵尽力?让自己呼吸平稳,等着沈时忱睡了过去,才慢慢睁开眼睛。
望着窗外没被遮挡完全?的月色,透过窗帘缝隙,一缕缕洒在白色地板上。
那场手术之前,她纠结过,也痛过,却无可奈何。
自己本身的成长过程,已经足够难熬。
表面再怎么云淡风轻,可那些背后的指指点点,还有儿时深夜里,梁馥敏自以为不被听见的低泣,都成了梁韵心里无法抹去的痕迹。
哪怕现在有了足够的物?质条件,也决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再经历一次缺失。
有的时候也会想,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
可沈时忱爷爷的话言犹在耳,沈家的家世摆在那里,她只能选择退缩。
伴着渐弱的月光,梁韵才慢慢睡了过去。
第二天照常起床,沈时忱坐在餐桌旁,拿着平板处理文件,正在等她。
他把所有的工作推到下午,实在紧急就通过视频会议解决,就为了陪着梁韵,度过进组前的最后一个上午。
两人还是各忙各的,梁韵慢悠悠坐在卧室地板上,清点要带过去的行李,时不时和沈时忱说两句话。
中午吃了饭,Joe准时出现在别墅大门外,等梁韵出现。
沈时忱送她出去,和Joe颔首致意,也不避嫌,直接吻了吻梁韵额头,“要是想我?就说,我?来接你。”
Joe站在一边看着两人亲昵,心里五味杂陈。
心中有一种感?觉,梁韵能遇见沈时忱,是她命中注定,躲不过的。
也不知道,最后会是个什?么样的结局。
载梁韵去剧组的车上,Joe手握着方向盘,目视前方,对沈时忱三个字闭口不提,说起新?公司的动态,“工商注册的手续我?都交了,说明天就能去取。”
偏过头看梁韵一眼,“音音,像你说的,我?们以后好好搞事业,现在好多工作邀约都在谈,等你身体好点,估计都忙不过来。”
梁韵淡淡地嗯了一声,继续看着窗外的道路,神情平淡,双眸里带着藏不住的哀伤。
马上要进组开拍的电影,背景定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她的角色,是一个失孤的年?轻母亲,在找寻孩子的路途上,遭遇了人生百态。
导演名叫唐中天,港城人,三年?前靠一部文艺片一举成名。
再然后,每一部电影都有极高?的关注和讨论度,常常是票房冠军。
剧组提前一个月搭景,在北城边上的一个取景地,地势倒不算太过偏僻,不到四个小?时的车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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