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敲在方向盘的动作越来越重,路上的车堵成一条长龙,没有任何要动的意思,程立川去摸烟,只翻到一个空烟盒,心里的烦躁无处排解,只能降下车窗,让外面沉闷的风吹进来。
徐石岩下班的时候,在医院的停车场看到程立川的车,有些奇怪,看到车里面坐着的人,就更奇怪了,他扒着车窗隔着副驾驶座问,“你不是今天休息吗?”
程立川睨他一眼,“有烟吗?”
徐石岩摊手,“没有,我准备戒烟了。”
程立川嗤他,摆明了不信。
徐石岩觉得,在他亲爱的小师弟的观念里,可能没有尊老爱幼这一条传统美德,他想给他上一课,但看他低沉的面色,紧绷的嘴角,衡量了一下后果,决定推迟一下上课的时间。
他眼睛落到副驾驶的盒子上,“呦,这可是好茶啊。”
“你拿去。”
徐石岩受宠若惊,“真假,那我可拿了。”他生怕他反悔,拿起一个盒子准备撤。
程立川把另一个盒子也递给他,“都是你的。”
今天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的,还是说月亮今晚要落到海里去?他随时都可能会欺师灭祖的小师弟,竟然知道拿东西孝敬他。
可是他伸出去的手还没触到盒子,盒子已经被收了回去。他是见过送礼会反悔的,没见过反悔得这么快的。
“程立川,是男人就要说话算话。”
话音还没落地,他手上的这个盒子也被人拿了回去,车窗升了起来。他还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车已经开走了,空荡荡的停车场里只剩他一个人。
所以,程立川大休息日的跑来医院干什么,是专门来耍他这个师兄玩的吗。徐石岩一颗玻璃心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决定去找小师弟的小姑姑告状,他需要心上人的安慰。
许燕自从那晚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程立川,在之前很容易碰到的医院走廊也没有遇见过。她有稍微松一口气,如果再见到,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许德方还问过她几次,怎么都好几天不见程医生了。卫萍嫌他没有眼色,“医生很忙的,人家还能天天还跟你问候早午安。”
卫萍的手术做得很成功,徐石岩亲自操的刀。许燕发现这位徐院长只要是不谈论病情有关的事情,就有点不着调。如果不是看过他工作时的样子,她很难相信他是一个拥有那么多头衔的医学专家。
他这两天查看完卫萍的手术恢复情况,都会拉着她告状,告谁的状,他们之间有交集的人只有程立川而已。说程立川不懂尊老敬贤,不会尊师重长,反复无常,轻诺寡信,出尔反尔。总之一句话,程立川是个坏人,你要好好管教他。
他说完自己想说的就走,根本不给她开口说话的机会,许燕哭笑不得。
她以为她爸许德方是最絮叨的一个,遇到徐石岩之后,才知道还有比她爸还能絮叨的人。后来又觉得可能男人到了一定年纪,都会变得絮叨。
徐石岩一定不会想知道自己在许燕心里是这么一个形象。他因为那两盒茶叶,已经有一个星期不和程立川说话,不是他为人小气,这事关他作为他师兄,还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可能是他未来的小姑父的尊严的问题。如果程立川不孝敬回他那一盒茶叶,他可以一直不和他说话下去。
程立川在食堂和徐石岩碰了个面对面,徐石岩冷哼了一声,眼睛看向天花板走路。
程立川没心情陪他一个五十岁的老头儿玩这种幼稚的把戏,他好心提醒他,“小心摔倒,你这个年纪骨头很脆,断了至少得卧床三个月。”
听听,你们听听,这是说人的话吗,不对,这是人该说的话吗?他都被气糊涂了,徐石岩当下怒目相对,他倒要问问他这个年纪是哪个年纪。
他跟着程立川坐到他对面,“程立川,说话要留口德,你迟早也会到我这个年纪。”
“恩,对。”程立川认同这个说法,“朋友去雅江带了些松茸回来,我刚才放了两盒在你办公桌上。”
“哦。”徐石岩血液里沸腾的愤怒急转直下,被两盒松茸给带走了。可他又有些别扭,自己未免也太好哄了些。
程立川把餐盘里的鸡腿夹给他,“手术恢复得怎么样?”
徐石岩的别扭又被鸡腿安抚了一点点,不过还没有完全被安抚,他装不懂,“谁啊?”
程立川看他,徐石岩啃鸡腿啃得起劲,随便他看。
“卫阿姨。”
徐石岩哼哼了两声,还以为你能憋多久,平常殷勤得狠,这些天不出现也不问,明显是他和那位许小美女闹别扭了。他难得拿捏程立川一次,自然要摆足架子,“她是你的谁吗,你这么关心她。”挑衅味十足。
程立川笑笑,“我小姑姑要回来了。”
徐石岩眼睛瞬间成了对鸡眼,委屈又抑郁,“哈?我怎么不知道,她都没有跟我说,她什么时候回来,什么时候的航班,她为什么不跟我说。”
程立川轻飘飘看他一眼,“你是她的谁吗?她为什么要跟你说。”
徐石岩不仅没有拿捏住人,还被出其不意的重击拳给打成三级重伤内出血。他看着某人的背影,把西蓝花嚼成了碎沫沫。
呵,得不到爱情的男人,也要阻挠别人得到爱情,心思何其歹毒。
边上有胆子大的小医生过来问徐石岩,“院长,您收的那位病人的女儿,是程医生的女朋友吗?”
其实自从卫萍住院以来,医院里有关许燕和程医生的八卦已经传遍了。原因无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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