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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顾之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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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未果的告白(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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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沈怀霜从行军床上起来。

    下床时,他伸手触及了一旁的拐杖,轻得不能再轻地从床上挪起身。

    那张行军床太狭窄了,无法能容纳两个成年男子去躺。他和钟煜几乎只能挨在一起,要是动两下就能把两个人都惊动。不过沈怀霜的动静很小,他拄拐从营帐里走出来,踏足在草地上,看到了边塞的日出。

    边塞此地多风沙。偶尔有草木生长、绿水环绕之处。饮马的流川上,水流波光粼粼,倒映了升向天际的初日。

    天气开始变得暖和起来。

    攻城之后,军内肃杀之气消融,休兵时,军内又响起了清脆的竹笛声,沈怀霜顺着竹笛的声音,朝四周望了过去,又在坐过的枯木枝上找了很久。

    那棵枯木上,有士兵还在吹笛子,只是曲调变了,人也不同了。

    那里坐着零零散散的人,他数了数人数。

    一、二。

    二。

    数到了仅剩的人,沈怀霜嘴角的笑淡了下去,初日还在湖面上晃动着,他忽然觉得风沙有点大,费力眨两下眼,干痛得很。

    原来吹笛子的人叫胡易,性子活跃,爱唱爱跳。如今,他该是做成了他想做的英雄。

    站太久了,沈怀霜腿开始抽痛起来,他低下头,鼻尖也莫名有点泛酸,腿上的肌理都紧绷着,他找了块石头坐下,贴着白衣,揉了两下,越揉就越痛。

    手有时还会触到伤口,等痛意好些了,他迟缓地站了起来,迈开半步长的步子,又走了两步。

    等沈怀霜挪回营中,撞见了迎面出来的钟煜,他又低下头,淡淡地盖过了刚才的情绪,对钟煜笑了下:“我都活动过一圈了,外头日头正好,动两下倒也舒坦。”

    “我也出去了。”钟煜递出手中的信笺,“先生,西羌派人请降,明日班师回朝。这次出征的人我一个不差地记下了,我许诺的事情都会给他们做到。”

    帘帐晃动,沈怀霜意识到了钟煜对他说的到底是什么,嘴角忽而勾了起来,他站在那里,心底泛起了久违又平和的喜悦。

    “那真是太好了。”

    沈怀霜平静地笑了,如同放下一件长久的心事。

    这件事很难做到,但钟煜做到了。

    那瞬间,他竟有些感慨,钟煜的成长与变化超过了他所有的想像,远比他所想的更要赤诚,也远比想象中更有责任,他还是那个少年,却成为了一个健全的人。

    战争并不会带来丝毫的益处。

    赵人痛惜大赵士兵丧生,西羌人也会痛惜自己的族人丧命,战事牵扯太多,劳民伤财,唯独莫名打响这战的人十恶不赦,不知藏身何处。

    “今日休整,明日出发回京都。”钟煜对沈怀霜笑了,“今天你务必好好休息,返程也疲惫,免得让人不省心。”

    “……我哪里不让你省心了。”

    沈怀霜背过身去,他晒过了太阳,像变成了崐仑那只懒洋洋的猫,他其实也不算是个有猫儿性子的人,可真的泛起懒来,好像也很贪休息这件事。

    沈怀霜:“这几天连日紧绷着,这会儿松懈下来了,我想再睡会儿了。”

    钟煜:“那我过会儿来看你。”

    西羌一战赢下,营帐正好驻扎在一处于中原交接之地。

    那里的人穿着暴露,却也有讲中原话的,集市上多的是小巧的月牙玉环,红绫薄纱,银刀匕首,讨女儿欢喜的有,讨小郎君欢喜的更有。

    离大军出行,还有一日。

    得胜后,将士们目光远远望向那处地方,眼露期许。

    钟煜看到了,唤了副将,以整队出行,让想去集市的士兵统一站排,来去清点人数。

    大军听到这命令,底下人欢喜不已。

    钟煜见此,嘴角难得勾了下,心中揣着的事也松了些许。他目送大军离去,等视线内的人都远去了,想再去瞧瞧沈怀霜,忽然,有人唤了他一声。

    “殿下。”阿丁笑着挠了挠头,那天和钟煜喝羊肉汤,高又壮的一个人,此刻竟红了脸颊,“殿下,谢……谢你那日之后,劝我给梅娘送信,她答应我了。”

    钟煜眼中映着日光,点点头,道:“好事,恭喜。集市开了,怎么你不去?”

    阿丁面色为难:“我怕东西太轻贱,梅娘不喜欢。”

    钟煜:“你既想到了,为什么不给梅娘带去?不送东西,梅娘就会觉得你有心意么。”

    阿丁恍然,连连谢过钟煜之后,赶上了大军的步伐。

    钟煜垂眸,忽然想到了很早之前,他送给沈怀霜的白玉簪。

    满目水光,他听见那个人说喜欢。

    这一声,这一幕,他记了好多好多年。

    想到这里,钟煜眯了眯眼里的风沙,其实这里风沙不大,但他又低下头去。

    那日夜里,他找来阿丁,听阿丁讲了梅娘的事。

    两人的故事无非是情投意合,只是阿丁不敢说而已。

    篝火堆前,阿丁的脸被火照得通红,写了给梅娘的信。结局如钟煜所料,梅娘答应了。

    解决了旁人的困扰,钟煜自己的心事横在那里。

    他不敢问沈怀霜,更怕问了,戳破那层窗户纸,两人连师徒都没得做。

    他也曾放低姿态想过,哪怕他们两人关系只是这样,也足够了。

    可人都是贪心的。

    从前,他觉得只要心底喜欢这个人,便是高兴的,后来,他就像患了一场旧疾,长久的思念和妄想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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