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昭做了很久的梦。
大?海的蓝、日色的金, 混在一起?,在深处铺开一片柔和的底色,还有许多和?他有关的碎片,点点滴滴, 拼凑起?她降世第十八年的梦。是浪漫的、温存的。
最后?, 棠昭梦到自己被教导主任拿着教棍追, 问她为什么逃课?高?考还有几天了?溜出去玩是吧?!给我回来!小兔崽子!
说小?兔崽子的声音又变成了李迟的,她清晰地看着李迟震怒的一张脸,觉得这场景太过真实。
棠昭吓得不轻,拔腿就跑,跑又?跑不动, 她喊周维扬的名字,结果叫天天不应, 叫地地不灵。
她怎么喊他都不答应, 她快难受死了。
幸好在这时候被吵醒。
她心神不宁地有了点清醒意?识, 是在淅淅沥沥的一片水声里,棠昭睁开眼, 看着酒店的天花板, 浴室就挨在她的隔壁,应该是周维扬在里面洗澡。
她慢慢地醒过来, 大?概两?三分钟之后?, 水声停了。
棠昭看一眼时间, 已经下午三点了。
她坐起?来,听见往外走的脚步声。
他打开门, 取了个什么东西, 跟外卖员说句谢了,把东西拎进来往回?走。
棠昭的房门是一点一点被推开的, 她偷偷从门缝里看见,他穿件宽松的黑色短袖,手里提着一份蛋糕盒,盒子?被放在外面的茶几上,周维扬擦了下头发上的水,忽然瞧了一眼她半敞的门缝。
他看完便收回?视线,问了句:“睡得怎么样?”
周维扬的嗓音哑哑的,好像也是刚睡醒。
棠昭迟钝一下,然后?轻轻地、把门完全?拉开了,将睡得昏昏的自己袒露出来,搔搔头发说:“蛮好的。”
周维扬将塑料袋掀开一点,给她示意?:“给你订了蛋糕,怕吃不完就挑了个小?点儿的,别嫌弃。”
棠昭看一眼,果然很小?一个黑森林慕斯,只有四寸,中间缀着一颗小?小?车厘子?,她问:“你早上怎么没有订呀?大?家还能一起?吃。”
周维扬往沙发里靠,额前刘海有一点点湿气,“我出的钱,我吃。你是寿星,你也吃,别人就免提了,我请他们干嘛啊,最烦一帮蹭吃蹭喝的。”
棠昭笑起?来,说:“你怎么这么小?气啊?”
她一边笑,一边解开蛋糕的袋子?。
“我不小?气,”周维扬倒是坦诚得很,还一字一顿,生怕她听不清似的,嘴角带一点散漫的笑,“我就是想?霸占你的生日。”
棠昭手里动作顿一下,轻声说道:“嗯,我看出来了。”
周维扬看她解这袋子?结太费劲,直接利索地帮她一下拽开了,他把蛋糕取出来,叫棠昭坐他旁边。
“看出来了不拆穿我?”
“嗯,”她暗暗地点头,声音更轻了:“因?为我也想?让你霸占我的生日。”
周维扬看着她,端详很久。
她带着赧意?低下头,由于她太过喜怒形于色,被人判断出她的喜好实在简单,舔一口蛋糕上的奶油,棠昭铮然亮起?双目,“还不错诶!”
周维扬手往沙发上摊开:“好吃就多吃点儿,我就不跟你抢了。”
棠昭也没跟他客气,端起?手里的蛋糕就用勺子?挖了起?来。
周维扬就盯着她吃。
他身上有沐浴过的清香,还带着少?年人的干净湿气,她就坐在他香气的结界里,听见他在耳畔低低地问了声:“今天许了什么愿?”
棠昭一边美滋滋地吃着蛋糕,一边回?答他:“我要当最有名的女明星。”
周维扬轻笑一声,曲指、笃一下,碰她额角:“说出来就不灵了,傻子?。”
棠昭一愣,委屈说:“是你问我的啊。”
他概不负责姿态:“谁知道你真说啊。”
棠昭咀嚼着蛋糕,把腮帮子?填得鼓鼓囊囊。
周维扬低眸平静,一双天生深情的桃花眼,看向她时,又?不由地变深邃几分,温热的呼吸好像近在她的耳畔,嗓音低磁到让棠昭心尖尖酥麻一阵——“我还以为跟我有关的。”
她不否认,缄默片刻,喃喃一声:“是有一个。”
他看着她,一副愿闻其详的表情。
棠昭本来不打算说了,被他盯得心里发怔,还真跟他扯了一段:“就是,我希望你以后?,不要给其他的女孩过生日,好朋友一起?玩的那种不算——就是,不要带别的女孩子?看海看日出,买蛋糕,开房间一起?睡觉,就像我和?你这样。”
她说完,抿掉唇角的奶油,悄悄地瞧他一眼,打量着周维扬的神色,见他并无所动,轻问他:“我是不是有点自私啊。”
周维扬笑,低头看她沾了一手的奶油,握住她两?根粘腻得无处安放的指,用湿巾帮她轻拭一下手指尖,慢慢地出声,竭力放轻放缓他的声音,因?而语气显得宠得要命:“怎么会觉得还有别的女孩子??”
棠昭脱口而出:“因?为你是花心大?萝卜啊。”
“那我跟你保证,不会有,这个一定灵,行吗。”
周维扬嘴角轻勾,说道:“我就喜欢看你自私。”
他喜欢她的自私,就像她喜欢他的霸占。
一切被醋意?酸出来的小?小?表现,都是在意?的证明。
棠昭这回?没把手抽开。
周维扬帮她擦好了奶油,也没放开她,他不轻不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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