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琴师!
那?张过分冷艳的容颜, 似还带着一丝对尘世的厌倦疏懒。
对视中,不止是他愕然,她也惊讶。随后, 两?人同时低下了?眼帘,仿若从未结识过眼前人, 擦肩而?过。
“那是谁?”清池问了一句。
宫人露出为难的神情, “李小姐还是莫要?问了?, 公主若是知晓了?,会不高兴的。”
清池也不多问了?。其实, 她已?经多多少?少?知道了?些。
那?天在望春风见过的琴师也是他吧。
望春风里侍奉过她的男倌也说?过。他是公主身边的侍奉的。第一面,她觉得的面熟, 此时倒是真的找到?了?原因。那?眉眼恰有几分宁司君的风韵。
想来,这?些年公主得不到?宁司君, 可作为公主的她, 又?怎会身边真的便无人了?。
琴师, 昔日听雪楼的花魁,如今也是玉真公主拿来替身宁司君的存在吧。
清池轻轻一哂。
明清玉, 真是一个好名字。
原来那?时, 他叹的是, 身困金笼,无路可逃。
现在想来,她当时的话还真是倨傲、居高临下。
可惜了?。终究是金簪雪中埋, 美玉陷泥淖。
不说?他了?, 便是她自己,不也无路可退。
清池一回到?安定伯府, 却也接到?了?国师府的信,是宁司君以私人名义发来的。
他已?经得知, 清池被蒋元这?一桩婚事缠身,更是神通广大地知晓了?玉真公主对此的暧/昧态度。
怕是他在公主身边的探子不少?。
这?一点,清池早就知道了?,这?尊大仙的后手可是不少?。
她也没想到?,宁司君还有那?个闲情来关注她。她记得,他这?回回到?盛京里可是一是应礼部之约祈风调雨顺,国泰民安。二也为了?给前去?抵御边疆敌寇的将?士祈福。
听说?朝堂上,光是为了?出?不出?兵北狄,以保守派为主的顾文知和革新派的荣安王就舌战了?近半载。
就连民间都知道这?场动静,不知道又?多少?人头落地,赤血染闹市。
当然,这?些事和她无关。她只需要?知道,宁司君这?次下山,没有个半载是回不去?的。
清池把这?封不长,却蕴意深远的信细细地看完了?。
宁司君这?货,说?什么都喜欢藏而?不露。譬如,这?封信,他硬是不点明她该怎么做,而?是把事情从头到?尾地说?了?。吊人胃口呢!
不就是想让她求他。
清池咬牙切齿,还是连夜地把欠了?他的功课给赶完了?。次日一早,便亲自登门国师府。国师府的两?个童子一见到?她便唤:“月魄师姐。”
他们都是玄清洞的弟子,也是一直在宁司君身边侍奉的。对她面熟得不行,自然也挺喜欢这?位长得像仙女般的师姐。
“月魄师姐,道君一大早上便交代我和云鹤,若是你过来了?,侍奉清茶呢。”云苓手里拿着拂尘,笑眯眯地说?。
“道君还说?,他今儿去?见故友了?。若是月魄师姐带着功课过来的,我们就负责收下。”还年幼的云鹤一口的奶音,软软地说?着。
清池嘴角抽了?抽,他这?是故意的吧。
可两?个小道童都抬着小脑袋眼巴巴地瞧着她。
清池摸了?摸他们的脑袋,“我知道了?,有劳你们了?。”
她把早就备好的狮子糖和素点心递给他们,“给你们的谢礼。”
云鹤和云苓眉眼弯弯的,笑出?了?酒窝,还带出?些孩子气的婴儿肥。“谢谢师姐。”
清池又?郑重地把一提盒子给他们:“我便不留下喝茶了?。这?是我亲自做的荷花酥,劳烦你们替我送给真君。”
“师姐就放心吧。”两?个小道童异口同声地答应下来,声音清脆响亮。
“师姐这?番孝心,道君知晓了?一定会高兴的。”
“近来道君还念叨过师姐呢。”
清池心想,念叨她?怕是在想怎么磨刀吧。毕竟,她这?把刀可在他那?可不锋利许久了?。
清池和热情的云苓、云鹤告辞后,更加头疼。
行吧,她又?被这?位大仙给钓着了?。
论道行,她还真是比不上他啊!
虽然不晓得他要?做什么,但恐怕她从今往后只能站在他那?边了?。而?这?也是一直以来,她最不想发生的事情。但现在,已?经不再是她不想就不行了?。
恰这?时,蒋元更是缠人得紧,居然主动上门求见。
清池自然不见。
可他无孔不入,总能抓住机会来见她,少?年那?语气黏稠似蜜糖般纠缠不分,仿佛在清池的耳边一直缭绕着。
“池姐姐,元儿到?底是哪儿做错了??”
清池淡淡地道:“蒋小公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蒋元婉丽的面孔上,那?酒窝儿都变得冷冰冰的了?。同样是艳丽姿容,但是明清玉是那?种会让人想到?昨夜微雨问海棠的诗意幽幽,而?她则是那?种骤雨洗胭脂,狂风摇尽深红的妖森阴冷。
“姐姐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
一言不合,说?多了?都累。
清池不理?睬了?。
蒋元见她这?个样子,反而?是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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