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衣柜里挑好衣裙朝她走来。
元妤仪强忍着往后仰倒的冲动,揉了揉惺忪的眼眶,长叹一口气,由着青年给自己穿衣。
“好困啊……”她伸了个懒腰。
谢洵正给她穿罗袜,修长有力的掌心箍着一双白玉般的纤足,抿唇道:“既如此,我让人去给宫里回个话,就说改日再聚。”
说罢,他便松开她足踝,似乎正要往屋外走。
元妤仪混沌的思绪已经清醒大半,闻言忙拉住他衣袖,摇头一本正经地说,“这叫春困秋乏,冬眠夏打盹,你不懂。”
不过她这郎君在朝中是出了名的勤勉能干,似乎也确实不用懂这些。
话音一顿,元妤仪又压低声音喃喃道:“况且你夜里总不叫人好好睡觉的……”
谢洵:“……”
谢洵给她穿袜子的手一顿,抬眼瞥向少女,正要反驳,可看她对自己的目光视而不见,索性把嘴里的话咽了下去。
这几日她都是这副倦怠疲惫的模样,他心疼都来不及,哪里缠着她不睡了?
倒是她,近日总撒娇说冷,夜里非得紧紧贴着点东西才能一觉到天明。
以前也没见她这样黏人。
谢洵每每都是被元妤仪无意间撩起一身火,偏偏喊醒她,看见的是只懒猫儿一样朦胧的眸子,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总是自己去次间冲完澡再回来安抚某个睡着的人。
他还没忙到第二日起不来这种程度,她先把错赖到他身上来了?总不能因他休沐就这样欺负人。
真冤枉,谢洵眼里闪过一丝无奈。
片刻后,梳妆完毕,元妤仪才出府停在马车前,然而她刚踩着木凳坐进车厢,肚子便不合时宜地响起一阵细微的咕噜声。
马上就要去宫里,元妤仪也不好意思再找人拿小吃过来,只好揉了揉自己不争气的肚子。
睡到日上三竿,又不是守夜守到这个点,怎么还饿得这样快,少女暗暗感慨。
下一刻,车帘被人从外面掀开。
谢洵提着红漆食盒走上马车,示意车夫入宫。
他坐在元妤仪对面,放下车厢里的小几,将食盒里的两碟糕点放在桌子上,“崔嬷嬷做的早食,先垫垫肚子。”
一碟百合酥,一碟山药糕,皆做的精美别致,色香味俱全。
元妤仪肚子里的馋虫早被勾了起来,夹起一块百合酥,吃完眉尖却没松,换了山药糕亦是如此。
她的眉头微皱,两碟糕点只吃了三块,便放下筷子不再动,苦着脸看向对面的青年。
“怎么了?”谢洵疑惑。
元妤仪扁了扁嘴,指着糕点道:“一点味道也没有,我嘴里好干。”
谢洵心头疑惑更盛,也拿起筷子夹了两块糕点,咽下再回味,尽是绵软香甜的味道。
他放下筷子试了试她的额温,不见异常才温声道:“或许是这几日房中燃的地龙温度太高,你睡了一宿醒后才口干。”
说罢他又给元妤仪斟了一杯香片茶,示意她润润嗓子。
这次少女清晰地嗅到那股清香四溢的味道,将香片茶一饮而尽,也点头认同谢洵的说法。
……
到了宫里,马车本该在琼正门前停下,却被一早等在宫门口的祥禄拦下,一路畅通无阻地行至内宫。
元澄已经在乾德宫等了一会,远远地看见来人,方才等待的焦灼眨眼间消散,棱角分明的脸上只余笑意。
“阿姊,姐夫!”
元澄尚未及冠,这些年朝局不稳,也没正经长辈替他张罗娶亲之事,是以今年的宫宴只有他们几个相熟的家人,算是家宴。
众人入座,面前早就摆上了美味佳肴,膳食的香味争先恐后地涌入鼻腔。
听完元妤仪落雪后身子惫懒的现状,元澄忙让祥禄把自己面前的一道菜端到她面前。
“阿姊,”少年热切地唤她,“你快尝尝这道红枣雪蛤汤,御膳房文火熬了三个时辰,红枣养气,雪蛤鲜美,一定滋补身子!”
嗅到鲜美的味道,元妤仪确实胃口大开,含笑夹了一筷子雪蛤肉,然而那肉刚入嘴,不知为何,鲜美的味道瞬间变得腥气。
她眉尖微蹙,但还是嚼了嚼,喉咙一动咽了下去,那股腥味也不断刺激着她的思维。
“阿姊,味道怎……”么样。
元澄的话没说完,便看见座下的女子捂着咽喉干呕起来。
他的笑顷刻凝结在脸上,几步冲到元妤仪身边,焦急道:“阿姊你怎么了?!”
谢洵听见身边少女的异响,原本盛汤的手也一僵,看那道红枣雪蛤汤的眼神也倏然冷厉。
“来人!快传太医!”一时间,元澄心里升上万千个不妙的念头,眼眶微红。
谢洵右手搭上她手腕,粗略试脉,发觉她脉象流利,又试了试她颈侧的脉搏跳动,同样正常,不是中毒之兆。
下一刻,元妤仪呕了一会,恶心感却有所缓解,摆了摆手虚弱道:“水。”
谢洵会意,忙给她斟了杯清茶,她就这茶水又呕了两下,觉得那股腥味彻底消失才舒服一些。
右侧,少年还拉着她的手,几乎快担心得哭出来,“阿姊,你哪里不舒服?”
这也是谢洵想问的。
元妤仪却摇头道:“没不舒服,就是觉得今日这些菜的味道有些刺鼻。”
谢洵闻言皱眉扫了一眼桌上的菜肴,菜样精美,不见任何异常,味道怎么会刺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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