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的声音从对面传来?,江宁抬眼看去,只见对方正?在望着自己,目光关切。她?笑了笑:“没事,我只是在想日后有的忙了。”
“你倒是乐观。”嬴政将?冒着热气的茶杯递给她?。
她?接过茶杯笑道:“乐观点没什?么不好的。说起来?王上打算把辩论?的地点定在哪?是跟商贾讨论?一样定在咸阳吗?”
“不,”嬴政否认,“我打算去一趟临淄。”
“临淄?”江宁眨了眨眼睛,“陛下不先去陇西一带的边防看一看吗?”
嬴政:“胡人不似以往强盛,此时?与临淄一带的儒生相比并不是第一要务。”
也是,她?心道,嬴政当?初巡视边防是因为边境有异动,是去稳定军心了。现在跟月氏夷狄连成?一线对抗匈奴,边防压力得以减轻。
反观齐鲁一带,他们因为齐国投降而得以保存实力,但内部反秦势力高昂,其不稳定程度早就超过了边境了。嬴政此去,除了要主持盛事,还要拉近与齐鲁人士的关系好稳定东方。
“陛下又要辛苦了。”她?伸出手抚在对方的手背上,“若有需要,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尽力而为的。”
“这话应是我对你说。”嬴政翻过手,握住了她?的手,“万事不要自己扛着,你我一同承担便?是。”
地龙烧得正?旺,使得屋子里?暖暖的。
忽然,一串欢快的脚步声传来?,在推门声后是欢快的童声:“阿父,阿母陪我们一起玩吧!你们好久没陪我了——”
阴嫚像一个小炮弹一样撞到她?的怀里?,若不是她?是坐着的,只怕会被这小丫头撞飞。
“你这丫头活脱脱猢狲转世,你阿母的老腰差点要被你撞闪到。”江宁捏着她?的脸,“看我怎么罚你。”
“阿父救我!”
嬴政抿了口茶:“听你阿母的。”说完又叫来?了站在一旁的扶苏和子婴询问起了功课。
看着阴嫚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她?笑道:“小岁欢失策了吧,你就认命吧。”说着就用手挠起了小家伙的痒痒肉。
顿时?书房里?传来?小姑娘欢快的笑声,那笑声让听到的人都不禁露出了会心的笑容,让人身心愉悦。
冬去春来?,前往临淄的日子也到了。出行的那天,长长的队伍从咸阳城中出发,绵延不绝仿若一条长龙。其声势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浩大。
打开车窗,能感受到自由的风拂过脸颊的感觉,能嗅到淡淡的花香,还能看到生机盎然的模样。子婴扶苏阴嫚三个小家伙是第一次出咸阳,一个个的趴在窗户上目不转睛地看着外面的景色。
“阿母,我听说齐国有海,我们这次还能看到海吗?”阴嫚一脸期待地看着她?和嬴政问道。
江宁:“自然能看到了。我们不仅能看到海,还能看到泰山。不过你们一路上要乖乖听话呦。”
“阿母放心,我可?定乖乖听话,还会帮着阿母看着兄长们!”小姑娘打包票。
扶苏:“明?明?你才是最淘气的那个。”
“你说什?么?”
子婴一把捂住了扶苏的嘴,打岔:“我刚才看到兔子了。”
“在哪?”阴嫚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将?跟扶苏斗嘴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看着三个小孩的互动,江宁莞尔一笑。
本来?他们是不打算带孩子们一起走的。但她?转念一想,在宫里?也未必安全,倒不如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心。所以她?便?和嬴政带着两?个小家伙一起出发了。事实证明?她?的决定是正?确的,这一路上风平浪静,而孩子们也有了不一样的体验。
但有个词说得不错,物?极必反。一路上太?平至极,奈何?到了博浪沙事情便?不太?平了。
那个时?候正?值午休,一行人住在了传舍中。江宁刚哄睡了三个孩子,担心春风伤人便?要去关窗户。结果外面传来?了侍从们的惊呼声,还未等她?听清外面喊什?么,一人便?从窗户翻了进来?,用剑指着她?示意她?安静。
她?登时?冷汗直冒,该死,这么会让刺客闯进来?了?她?跟三个孩子要如何?自保?可?当?她?看到对方的昳丽的眉眼后,她?试着叫了一句:“张良?”
在观察到对方愣怔的那一刹那,江宁便?确定了,事情还有转机没到最糟糕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