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州。
某处大厝里?。
地板上, 血一滴两滴地滴到了地面,汇聚一处后,渐渐蔓延过来。
血污旁边躺倒在地的,是李四曾经在船上见过的胡爷, 遍体鳞伤, 奄奄一息。
胡爷前头, 是坐在官帽椅上的孟公子, 嫌弃地用帕子捂住了鼻子。
“这等碍眼的东西,拖出去?,埋了罢!”
跟随他的几位下属领命, 将胡爷拖了下去?。
胡爷濒死之?前, 怒吼了一句:“甲三, 你?辜负堂主的重托,枉费这些年堂主对你?的栽培,将来必定不得好死!”
孟公子皱了皱好看的双眉,朝其下听令的诸位刺客道:“堂主是栽培了我们, 亦给了我们栖身之?所, 可我们亦为了堂主出生入死,赴汤蹈火,这原本便是等价交换的事?。”
“如今我们天字第一盗遭遇灭顶之?灾, 我身为甲序第三,整个堂会?的第二号管事?,我自有义务, 来这龙潭虎穴的建州, 探一探, 看看当初,导致我们步入如此深渊绝境的, 究竟是何等人物。”
“诸位亦已经知晓了,我阿弟当初,便是在建州出事?的,而我们堂会?溃败,亦从这一事?开始,故而我来建州,不仅是要替我阿弟讨要公道,更是要找陷害我们沦落到如斯地步的罪魁祸首。”
“败因不查,何以再兴?我甲三深信,便是堂主有幸能?到这建州,亦希望查出事?情?真相。”
“而我甲三亦在此发誓,明日,若是在座的哪一位,如我阿弟般被人戕害,下落不明,我亦会?带着余下的同伴一道为你?报仇雪恨,让凶手血债血偿!”
大堂两排刺客,均朝孟公子齐齐拱手:“但听孟公子吩咐。”
孟公子捂着帕子干咳了两声,一扬手,侯在一边的乙十上前听令:“最后一批我们的人,什么?时候到?”
“估计,尚要四到五日。”
“这般久?”孟公子不满。
“公子,小心为妙。”
孟公子看着乙十,将帕子拿下,放在膝头上对半一折:“孙堂主的事?,料理完了吗?”
乙十点头,孟公子手一挥,那侯在大堂的其余人皆退了下去?。
“说。”
于是,乙十将派人潜入府衙监牢,从孙堂主那处打探到的情?报禀告与孟公子,孟公子亦得以清除了自朝堂派出京官到闽地后,浦州分堂如何被捣毁,以及孙堂主本人为何囹圄入狱的前后始末。
“原来,竟是甲六栽了。”孟公子喃喃,“怎么?栽的?难怪他自到建州后,便不与我飞鸿来往了。”
乙十再一一叙来,孟公子听得脸色阴沉。
“李大侠,裴女侠,沈家从何处聘来的高?手,居然连甲六也对付不来?这两人是何等人物?”
乙十忽而停顿了一下。
孟公子盯着他。
“公子,两人均为夏溪村人,我们才将将得知这两号人物,暂且查不出什么?异常,但,那裴六娘,也便是裴女侠……”
“呵,裴女侠!”孟公子蔑视,见乙十又停了下来,催促:“这位裴女侠,怎么?了?”
“孙堂主说,甲六,便是被这位裴六娘所杀,并且……”
“并且?”
“甲六临死前,曾疑心裴六娘,或是我们天字第一盗的人。”
如惊雷裂空,孟公子惊得一下站了起?来,那帕子飘然落地:“当真?”
“当真!孙堂主当日亦在现场,见甲六不敌,惊疑之?时,亦觉得那裴六娘使的剑法,与我们天字第一盗剑师所授剑术相似。” 乙十道,“并且孙堂主还提到当初,卯三出事?那一日,我们的人死在常来客栈的事?,当时甲六去?查,也查到了出事?当夜入住客栈,亦是最大嫌疑的,是一位朱四娘,但朱四娘,是伪名?。”
“所以,朱四娘,极有可能?便是这裴女侠。”孟公子握紧了拳头,“而裴女侠,很有可能?,就是卯三说的未十二?是他?”
乙十点头。
“是他!”
孟公子哆嗦着手,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函,展开,赫然是卯三送与他的最后一封信。
信中所言,卯三在建州葛岩执行任务时,认出了一个后辈未十二。
这个后辈,原本应该在执行任务时已经死了,却?没料到,他竟然在建州这么?远的地方能?重新见到这个大活人。
而卯三之?所以能?认出这位未十二,无他,盖因他貌似好女,而外出行动,也均习惯女娘装扮作为暗棋迷惑他人。
今日不期而遇,这未十二亦作娘子装扮,但,作为暗中默默观察过后辈许久的卯三,还是很快认出来了,待故意搭讪,听得嗓音后,更确信,这人是未十二。
本该死的人竟然没有死,居然躲到南边来了。
所以卯三与两位同伴决定夜访未十二,将叛徒缉拿归案。
这是卯三寄给甲三的私信,天字第一盗内并无人知晓未十二的事?,想来他们是以为三人对付一个未序杀手易如反掌,可轻易擒下后带回去?审讯问罪,故而没有上报。
却?没料到,未十二竟是那般能?耐,将三人全?给杀了。
而卯三的这封信,也没有直接到他手里?。
当时他亦在做任务,居所不定,但听闻了阿弟下落不明的消息后,忧心忡忡,才让负责调查的甲六追查阿弟的行踪。
随后天字第一盗出事?,被朝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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