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沈晗霜话?里的顾虑,他状似自然道?:“都是母亲耳提面命让我准备的,说是谢你帮忙推荐的女医,她近来感觉自己的身体好了许多。”
爷爷住的院子已?经到了,沈晗霜便没再与他说此?事,只在心底无声叹了一口气。
虽然林远晖和她已?在他生辰那日便把话?说开说透了,但长久以?来的习惯,或许并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
思及此?,沈晗霜心神微顿。
长久以?来的习惯并不是说没有就能没有的。
那……她呢?
沈晗霜敛回心神,继续往前走了些,朝一直守在院外的护卫说道?:“去同爷爷说,林小将军来了。”
若是私事,沈晗霜带着林远晖进去便是了。可今日他是为了正?事而?来,沈晗霜不好过多参与,便只让护卫先进去通禀。
林远晖早已?是名副其实的林将军,但为了与他的父兄做区分,旁人提起他时?还是常说“林小将军”。
待护卫得了沈相的命令将林远晖带进院子后,沈晗霜便也不再多留,转而?往外祖母的云松斋走去。
寿宴快要开始了,担心长辈们聊起来便忘了时?辰,沈晗霜得过去一趟,以?免今日的老寿星错过了她自己的寿宴。
但沈晗霜还未走到云松斋,便在一处假山旁遇到了祝隐洲。
看方向,他应刚从外祖母那边过来。
祝隐洲也看见了沈晗霜。
见沈晗霜似是有意想要避开他,祝隐洲快步走近,先开口与她说道?:“我刚才去看望过老夫人。”
沈晗霜朝他福身行了一礼,有礼有节道?:“多谢殿下今日来府上为民女的外祖母贺寿。”
祝隐洲下意识抬手扶起沈晗霜:“不必再向我行礼。”
沈晗霜微退了半步,避开了两人肢体间的接触。
甫一垂首,沈晗霜便看见祝隐洲仍佩在腰间的香囊和玉佩。
当时?外祖母亲眼见过沈晗霜亲手绣这枚香囊,也知道?她特意寻来这枚玉佩是为了送与祝隐洲。
方才他去云松斋时?,外祖母应也看见了这两样东西。
沈晗霜面上不显,却在看见他的右臂时?目光微顿。
犹豫了几?息,沈晗霜还是问起了祝隐洲的伤势:“殿下手臂上的伤如何了?”
祝隐洲的眸子一瞬不错地锁着她的神色变化,不答反问道?:“你不因为那晚的事而?厌恶我吗?”
她还愿意问起他的伤势,是否便代表着,她并未因为他那晚拙劣的苦肉计而?对他心生厌恶?
沈晗霜看向祝隐洲,有些不解道?:“民女应该要因为此?事而?厌恶殿下吗?”
祝隐洲这事做得不理智,也过于?冒险,沈晗霜虽不赞成,心底却并未因此?便觉得他是多么令人生厌的存在。
厌恶吗?
沈晗霜垂着眸子思忖了几?息,觉得自己应不曾对祝隐洲有过这种情绪。
祝隐洲静静地凝视着沈晗霜。
他看得出,沈晗霜应正?在思考着什么。
会是与他有关的事吗?
还是说,她想起了别的什么人?
是同样受了伤的江既白吗?
还是老夫人方才正?在挑选的那些画像中?的适龄男子?
或者说,是刚才与她见过面的林远晖……
祝隐洲心里一紧,下意识往前迫近了一步,将沈晗霜困在自己与她身后的假山之间,随即微微俯身,眼神沉静地与她平视。
让她眼里只看得见自己,也只有自己的身影。
祝隐洲心底只有这一个迫切而?强烈的念头?。
沈晗霜因他突如其来的动作而?心里猛地一跳。
“你……”
她一时?不知自己该说些什么,却又退无可退,避不开祝隐洲此?时?那种似有灼热实质的眼神。
白日里,沈晗霜从未这样近地与他对视过。
离得如此?近,沈晗霜本该觉得有压迫感与不适,可她只看清了祝隐洲眼底的挣扎与犹疑,忐忑与不安,也看清了他眸中?化不开的思念与眷恋。
与他一贯的冷淡平静不同,也与他在榻间的欲.色不同。
那竟像是一双蓄着千言万语的,很会爱人的眼睛。
祝隐洲还什么都没说,沈晗霜却莫名觉得自己已?经知晓了他心底那些纷乱的思绪。
沈晗霜几?乎以?为自己是看错了,想错了。
“我不想让你总称呼我为‘殿下’,也不愿见你总对我行礼,拒我于?千里之外。”
祝隐洲的声音仍然沉稳,但只他自己知道?,与沈晗霜离得这样近时?,他的心其实早已?乱了。
“但我更不想委屈你,强迫你。”
“理智告诉我,应该尊重你的决定,顺着你的心意。来日方长,我该循序渐进。可心底另一道?声音告诉我,无论有再多的来日,你都只想避开我,远离我。若我逼得太急,靠得太近,你只会越来越厌恶我。”
祝隐洲的声音不自觉越来越沉,也变得有些哑。
他似是在自问,又似是在虔诚地求一个答案:
“满满,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重新看向我?”
听清祝隐洲的话?和他对自己的亲昵称呼,沈晗霜心神微滞。
满满。
这是沈晗霜的父母和沈晗霜一起给她取的小名。
圆圆满满,别无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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