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薯干◎
出发的第四天, 秦易和林岑到达了杭城。原以为镖物送到目的地之后他们就能返程了,可没想到那人家也有东西要让二人带回给崔巍。东西还没准备好,二人得在杭城住上一晚。
林岑手中提着大包小包哭笑不得:“别人来杭城都是去逛逛好地方, 你看看你,不是去逛杂货铺就是去逛药铺。人家给心上人买东西,不是买绫罗绸缎就是买簪花首饰, 你倒是好, 直接给弟妹提一大包药回家, 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秦易纠正林岑:“不只有中药, 还有红糖。”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 林岑绷不住了:“红糖哪里买不到?杭城的红糖高贵一些吗?我知道,你说这里的红糖做得可爱, 想买回去让弟妹用,这我能理解。可是你至于买这么大一包吗?鸡鸣镇难道买不到红糖吗?”
秦易一本正经:“鸡鸣镇上的红糖里面没有姜。”见林岑一脸呆滞, 他补充道, “也没有花瓣和龙眼。”而且杭城的红糖切做成了一寸见方的糖块,每次吃的时候只要取出一粒,用开水一冲泡就是一杯现成的红糖水。他特意在店里品尝了味道,比他熬出的糖水滋味还好。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杭城,既然见到了,不如多买些。
林岑摇摇头,叹了一声:“好吧。那你说说, 这中药又高贵在哪里?值得你排队等一个时辰?弟妹又不在,大夫望闻问切都找不到人。你还开了这么多, 万一不对症怎么办?”
秦易沉默了一会儿, 轻声道:“我打听过了, 那林大夫是杭城最有名的妇科圣手。这一剂药是专门针对妇女痛经的,方才我问得很详细,大夫说这药是对症的。”嘉儿苦痛经已久,希望这些药对她有帮助。
林岑:……
半晌后林岑无奈地摇摇头:“秦易啊秦易,我先前以为你是个冷情的人,没想到你竟然还是个痴情种。好事,好事啊。”
林岑认命地帮秦易提着东西,半晌后突然问道:“对了,今天我们送镖的这户人家,到底是什么来头?好家伙,那高门大院,皇宫也不过如此了吧?”
秦易阔步走在林岑身边:“管它什么来头,只要我们及时将镖物送到就行。至于客人的身份,不是我们应该打听的。”
林岑纳闷了:“哎,好歹你曾经也是斥候,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这些事?要我看啊,这户人家来头不小,说不定是皇亲国戚。你说,东家不会在埋头做什么大事吧?”
秦易停下脚步,平静地看了林岑一眼,“你是离崔兄最近的人,他做什么大事你不知道还有谁知道?”
林岑一肚子苦水:“哎,你是不知道啊。东家说话从不明说,都是绕来绕去让我猜。我领兵打仗还在行,让我猜他的意思,我哪里猜得准?”
秦易笑道:“我曾经听说,上层人说话说话音,只需只言片语,就会有人来揣度他们的意思。崔兄是高门大院出来的人,可能这么说话已经习惯了吧。”
林岑若有所思地停下了脚步:“这样啊……难怪他总是说我榆木脑袋。”等林岑回过神来时,秦易已经向前走了几丈远了,林岑连忙跟上:“哎哎,秦老弟,你要去哪里啊?”
“回客栈。”休息好了才能早些回家。
第一次跑中途镖,秦易和林岑顺利完成了任务。两人将客人准备好的东西交给了崔巍,那是一份用牛皮纸层层叠叠包裹住的信封,至于里面写了什么,只有崔巍本人才能看到了。
崔巍接过信封,对着二人笑道:“感谢你们帮忙跑了这一趟,累坏了吧,快回去休息吧。明后两日你们好好休息,不用来镖局跑镖。对了秦易,顺便去楼下拎一篓子螃蟹回去,嘉儿爱吃那个。”
秦易应了一声便退出了门去,都快走出凤鸣楼大门了,他突然想起了一件事。今日返程路过隔壁镇的时候,他遇到了金彪。
金彪让自己的长子顶了自己的位置去了巡捕房当了个小小捕快,原以为端了官家碗吃了官家饭以后的日子就能顺遂起来。哪知道巡捕房不是什么好地方,去了不过月余,他家长子已经被那些狗眼看人低的同僚逼得快要发疯了。
平日里听几句风凉话,跑腿打杂也就算了,最重要的是这群人总是三五成群去他们家打秋风。打虎所得的银钱大半用在了打点关系上,家里人差点将他埋怨死了。都说早知如此,还不如做个猎户来得逍遥自在。
金彪听闻秦易去了镖局,也动了来做镖师的心。正好今天遇到了秦易,就多问了几句。
秦易觉得做镖师和做猎户的性质其实差不多,镖师需要押镖远行,猎户需要追着猎物漫山遍野地跑。镖师路上可能会遇到打家劫舍的,山中野兽不比那些贼人好对付。而且做镖师得的银钱可比做猎户多多了。金彪有本事也有能力,若是他来做镖师,倒是能帮得上忙。
想到这事,秦易放下了手中的竹篓,折回了楼上。结果探头一看,就看到崔巍正坐在案桌后面看信。
阳光斜斜穿过崔巍的瞳孔,将他的睫毛的影子拉长。下一刻,一行清泪从他的眼眶中滚出,顺着脸颊滴落到颤抖的信纸上。
秦易从没见过崔巍露出如此悲伤的表情,他小心翼翼带上了房门。走到楼下时,正好和林岑撞了个满怀,林岑愣了一下:“嗯?你刚不是走了吗?怎么又回来了?”
秦易道:“忘记告诉崔兄有关金彪的事了,想回头同他说一声。”
林岑点了点头:“哦。说了就好。”就在林岑准备继续上楼时,秦易伸手拦住了他:“你稍微等一会儿再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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