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室外?月色如银, 如霜华般的银辉滔滔自窗边渗进了地板,整个居室静悄悄的。
殷姝将身上的软被攥紧了些, 默了许久,终是怯生生抬眼觑了下端坐在榻沿的男子。
他背对着,她看不见任何,却唯透过那宽敞伟岸的肩膀看出姜宴卿似在蕴蓄极大的忍耐,忽地?,他肩脊微微一松,似要站起身来。
她愣着不敢动, 思绪却?想?及他此刻已是怒不可揭,自己和他又撕破了脸皮,若他一离开此屋便要将整个东厂都掀了这又如何是好?!
殷姝愈想?愈急, 在男子微微要起身时稳不住了。
“别走!”
氲着些鼻音的声线落下,俊拔纤长的身形微顿了三分, 却?仍是背对着她。
“你别走……”
殷姝弱弱又溢出一声,她捏紧柔软的手心, 慢吞吞自榻的最里侧挪了出来。
流转水色的的目光落及男子如雪的白袍,又微微上移,最后落到了他那胡茬儿?之下的殷红薄唇上。
她现在唯一能想?到的,能留住他的法子,便是……
殷姝心房猛跳,呼吸也跟着紧滞起来。
可眼下的情?况绝不容许她近身, 况且, 自己若是此刻上赶着贴上去, 岂不是——
殷姝又气又急, 这?是自己先服软认输了!
在姜宴卿步履稍移之际,愤愤不平的少女终是狠下了心。
她猛得?自背后扑在了姜宴卿俊拔如松的身影上, 双臂紧紧环住了人精瘦的腰身。
环住的瞬间,她才?发觉姜宴卿有些不对劲。
素日?里微凉似雪水浸过的身子此刻若在火中衮过一趟般。
他这?是……蛊毒又要犯了吗?
想?到此,那不好的记忆涌上心来,殷姝一阵脊背发软,环住人腰身的一双藕臂僵硬着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还能感受到他的怒气,可眼下自己无论如何招惹他,在这?蛊毒作祟下,最后被欺负的也定是自己。
可若是……自己亲他那儿?一下,他应当气就?消了吧?
气消了,便不会将整个东厂都掀了。
可现在他还气着,会不会一怒之下又打她的屁股?
少女咬紧了唇瓣,想?得?脑袋疼也没想?出来如何才?能让太子爷气消的法子了。
要不,试试?
踌躇了许久,殷姝下定了决心,可又怕姜宴卿待会没忍住想?掐她,如是便缓缓松掉了自己环在那精瘦腰间的葇夷素手。
先是悄悄的凑近,又悄悄的勾住了他的白净的一跟指节。
细软触碰的刹那,姜宴卿长睫微眨,可亦维持着面?上的沉寂无波。
殷姝见人似并不抵触,猛地?一下将手心挤进人的大掌间,死死攥着。
如此他便没有手掐自己了。
再一瞬,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将自己挪到姜宴卿面?前?,她紧紧闭着眼,自然是不敢对视那双冷如墨玉的眼睛。
因他长得?实在是太高了,她有些艰难的踮起脚尖,仰起头,朝着姜宴卿的薄唇覆了上去——
贴及那燙软薄唇的刹那,殷姝自己不禁身躯一抖。
紧紧阖着的一排蝶翼也在急促扑朔着,馥郁的冷香将她彻底包围,她现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是仅仅就?贴一下还是该如他亲自己那般将舌头也伸进他嘴里呢?
她有些稚嫩和生涩的吻了几下那唇瓣。
她察觉姜宴卿呼吸不着痕迹重了几分,似乎是因自己这?胆大包天的举动……
殷姝不敢呼吸了,纵使她现在闭着眼睛,也感受到了姜宴卿用那副极度骇人的眼神直勾勾的囚着她。
她更怕了,自己这?是踩到恶狼的尾巴了吗?
就?在她气馁的要离开姜宴卿的唇瓣之际,却?猛得?被箍住了腰身,后脑也被他紧紧握控着。
“唔~”
客反为主,他重重吻了下来。
可却?在细密噬咬她的唇瓣,她疼极,喉间溢出委屈的轻哼来,却?是不敢叫出声。
她只能抬起一双柔弱无骨的手儿?环在他的腰身之上,紧紧攥着他的衣袍。
姜宴卿不受控咬了好几下,直至一丝血腥气在舌尖蔓延开来,他睁开眼来,看着被自己欺得?隐隐低咽的雪软细花。
视线又落及人儿?未穿鞋,赤着踩在这?无毛毯地?砖上的一双白腻玉足。
他将她横抱而起,转身放在了榻沿。
轻纱微摇,带得?之上的金玲叮铃了一下,果然少女得?了自由?的一瞬,又往里处缩。
姜宴卿深吸一口气,平息快要掩抑不住的心间寒痛。
这?蛊毒已许久未发,今日?竟又这?般来势汹汹。
沉吟半晌,他抬起眼来,望进少女湿漉漉的眼底,沉声问:“姝儿?今日?为何如此?”
极力压制的暗哑的声线在沉默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听?见这?句话,殷姝愣了一瞬,反应过来姜宴卿是在问她方才?为何又哭又闹着不肯他碰她。
不过须臾的功夫,少女眼尾又被气得?泛上惑人的粉绯。
他还好意思来质问她?明明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似见她半晌不答,姜宴卿步履逼近几分,以那双散去几分浊暗的锐眸囚着她一团小小的身形。
殷姝慢吞吞咽了口气,道:“都、都是因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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