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无限, 少女心滞间,一张月色映画、聚雪寒霜的俊脸携着些凉意也无丝无缝的?涌来。
然相较于她的慌措焦躁, 男子仍是端的?清雅矜贵。
他看着她,幽寂的?眸里?无异色,似已料到自己醒来。
姜宴卿清沉道:“姑娘醒了?”
姑娘……
殷姝眨了眨眼,他还如此唤自己,应当是还没认出自己身份的?吧……
少女微默半瞬,又软软点了点头,未忘掉自己是个“哑巴”这一事实。
不?过, 她还想问自己为何会被带到此地来?
还有更?重要的?是,自己自昨日遇袭已经?失踪许久了,李钦和嬷嬷都会极担心的?, 她该回?去了。
少女习惯性咬了咬唇瓣,却觉异痛的?厉害, 火辣辣的?发刺发灼。
自己嘴巴怎会肿得?这般厉害,甚至有一瞬, 那舌头亦有些不?属于自己的?难受之感。
“既醒了,不?如先去沐个浴换身干净衣裳?”
男子冷若寒潭的?话飘进耳朵里?,殷姝被拉回?思?绪,微费劲仰起头来,又觉自己颈脖痛的?厉害。
她这是怎么了?怎喝个酒一觉醒来,身上哪哪都变了天儿?似的?。
却见男子已转身离去, 一席白?袍在他身上清雅矜贵, 跟着他不?急不?缓的?步履卷裹走了些殿内的?雪松香。
殷姝微微吐了口?气, 认清了现实, 眼下短时间内怕是脱不?了身了,如是, 她掀开身上的?软被自榻上爬了下来。
待绕过屏风,便?得?见已有一个宫女候在外面,低眉垂首,看着极为恭敬。
见人出来,那宫女福了个身,“姑娘,奴婢春桃,这就带您去沐浴。”
话说着,春桃虽丝毫不?敢窥看立在面前的?美人,可借着明媚春色,她余光仍是不?经?意瞥见少女柳弱花娇的?袅袅身段。
还有随着人之靠近淡凝弥来的?甜香,这香浸入鼻端,好闻得?紧却并非香囊胭脂的?味道。
她不?知?此女子是谁,但能出现在东宫里?头来,定不?是等闲之辈。
如是想道,春桃已立起身来,将人往耳房里?带。
殷姝抿了抿殷红潋滟的?唇,低眉看了眼身上的?衣裳。
粉桃烟罗,漂亮得?不?像话,可这也算是自己“偷”来的?衣裳,虽然她留了些碎银……
思?绪囫囵间,殷姝已跟着人踏入耳房,骤然入目的?是一有着她那般高的?浴桶。
不?仅如此,这浴桶也极大极大,她都觉得?甚至能塞下十个人。
很快,春桃命着小宫女进来布置,人虽多了,可一如既往的?无一丝杂音。
这般的?冷寂悠然,殷姝无端也有些紧张起来,细软的?指尖攥紧了身侧的?裙襦。
很快,浴桶之内热汽袅袅,萦绕着如雾白?烟。
殷姝看着靠上前来的?小宫女,误以为其要摘自己面上的?纱或是解自己的?衣裳,下意识退了半分。
她想说,她不?习惯别人如此贴身的?伺候……
岂料,那宫女却只?是将篮中的?绯红花瓣撒进了浴桶里?,鲜嫩的?花本?被热汽蒸腾,很快,不?大又不?小的?耳房内便?弥着花的?香味。
“姑娘,殿下吩咐,您沐浴时不?必贴前伺候,奴婢便?先退下了。”
说罢,春桃行了个礼,轻声退下,又极轻的?掩上了门。
一室暖旖萦绕,唯剩少女一人,似考虑了晌久,细弱纤娜的?人儿?总算有了些许动作?。
许是昨夜睡梦中出了许多汗,身上是有些黏腻难受的?。
再者说,这永宴殿,她是知?道的?,压根看不?见人影,也没人会闯进来,她无需担心任何。
想到此,少女微抿了抿唇,凝霜雪的?纤纤玉指微一勾,粉滟裙琚便?如水顺着白?玉绸缎滑下,围砌在脚丫边上。
待至最后那绣以芙蕖的?薄丝小衣时,殷姝还记得?,自己昨日穿此物时,折腾了好久……
她抬起手,探到腰上的?红丝绳,微微一拉,流云无丝落下。
这次是真?的?再无一缕遮掩了,殷姝尚且有些难为情,她似感觉那酥团雪又以默默无声的?趋势生长?了些。
视线再微微往下,便?能看见自己那无暇腰侧的?一团红印子。若是没记错,是昨夜太子掐出来的?。
太可恶了。
少女囫囵思?绪间,白?嫩玉足已踩着梯凳入了那浴桶中。
浴桶深的?厉害,好在里?面还布了一玉梯,她怕掉下去,只?能坐在上面。
恰好的?温度让她一泡竟有些忘了时间,她出了浴桶伸手去探那黄花梨上放置的?干净衣裳,可研究那小衣如何穿时。
殷姝听到门口?传来些许动静,或是某种直觉,殷姝右眼皮猛然一跳,她下意识扯过面纱往自己脸上套,又扯过一件外衫覆藏包裹着自己的?身体?。
果然,下一瞬,门扉被人自外轻轻打开来,一抹清俊雪白?掠入视线。
进来的?阴翳高大俊拔,其身上的?冷香很快便?浸透满间。
殷姝快要哭出来了,眼下的?境况,怎么太子进来了啊!
她下意识想出声拦阻他别再上前了,可她现在是个哑巴绝不?能说话的?。
焦躁郁灼间,却见男子已绕过阻隔,走近视野之中。
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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